蘇公站起身,拱手道:“九爺,蘇某還要上衙,便先回去了。保重。”
九皇子也站起身送行:“蘇大人保重!”
兩人作別后,蘇公便從客棧后門悄悄乘船離開,除賈珍外,并無人發覺。
賈珍想到自己聽了一夜墻角,不由失笑。
不過他覺得哪怕一夜未眠也值了,林海這個堂姑父竟然還有如此令人窒息的初戀往事。
在男子普遍十六七歲便成親的時代,林海二三十歲才娶了賈敏,絕對不合情理。
難道不怕別人認為他有隱疾不能人道嗎?這可是文人最無法忍受的恥辱。
想來是愛人被奪,林海大受刺激,意識到權勢的重要性,這才投身科舉,多年潛心研讀后中了探花,又設法娶了高門貴女,好徹底改換門庭。
只可惜,家里女人都是不能生的,搞得人過四旬,只一個獨女,免不了心灰意冷。
九皇子走到窗邊,將窗戶徹底打開,東方湖水與天空交界之處,一抹暈紅正滿滿上升,那便是旭日正冉冉升起。
湖面無風,猶如一面巨大的玻璃鏡,倒映著天空的云彩,不時飛過的雀鳥,以及岸邊的垂柳。
江南的垂柳此時還未落葉,滿樹蒼翠,像極了夏日。
遠處有橋跨過湖面,連接兩岸,可惜既沒有二十四橋,也沒有明月夜,更沒有不知何處去的吹簫玉人。
九皇子打了個呵欠,沒精打采的道:“回去,睡覺!”說著,轉身離去。
賈珍再看房梁上房,兩位黑衣人都已不見。
“哈。”他無聲笑笑,轉身上了床,盤腿而坐,打起坐來。
時間不夠,無法睡覺,便只能打坐相代。
一個時辰后,煥然一新的白芷敲了敲門,輕聲呼喚:“爺,您醒了嗎?”
賈珍睜開眼睛,道:“進來。”
“吱呀——”
門被推開,白芷端著水盆,那些布巾牙粉牙刷梳子走了進來。
“爺,讓奴婢伺候您洗漱吧?今天去林姑爺家,怎么也要好好捯飭捯飭。”
賈珍從床上下來,虛虛一指:“怎么,還要爺去和林姑父比一比?”
白芷將蘸了牙粉的牙刷遞給他:“這是自然。咱們可是侯府來的,怎么也不能丟了面子。您這單身一人不帶隨從侍衛進城已經無比隨意了。”
賈珍笑笑。
刷了牙,凈了面,白芷還給涂了潤膚乳。
戴上紫金如意冠,換上蜀錦長袍,配上一塊美玉。
腰部仍然懸著寶劍。
裝扮好,小二也送來了朝食。
“大爺,請!”
賈珍點點頭,接過白芷遞過來的筷子,便用起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