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甘草相助,惜春這才徹底放下心,丟開手去。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知道救出的孩童里還有族人,那個叫賈蒲的小子。
書上沒提過這人,可能是這回丟了就沒找回來。
同時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知道那個唯一一個身穿錦衣的女童竟然是史湘云。
史湘云啊,醉臥芍藥叢,說小戲子長得像黛玉,和寶玉金麒麟成對的那個十二金釵之一。
父母雙亡,跟著二叔史鼐過活,竟然會被從小帶大她的嬤嬤給害了,簡直匪夷所思。
坐在春和院的炕上,聽甘草說起拐賣案的后續,惜春都要傻了。
“姐姐,吃。”
小公子將手里的奶糕舉到她嘴邊,滿臉笑容。
惜春用手帕擦了擦他嘴上的糕渣,柔聲道:“姐姐不餓,小寶貝吃。”
小公子點點頭,雙手抱著啃起來,乖巧無比。
小公子年齡太小,記憶有限,沒有家人線索,一時找不到。他又不肯呆在衙門,粘著惜春不放,只好被帶回春和院照顧。
“小公子家的人還是沒線索?不能通過活著的拐子順藤摸瓜查到上線?”惜春問。
又沖春鶯招了招手:“給小家伙喂些熱水。”
回府后,請來大夫檢查,竟然在小公子身上發現被人擰出來的青斑,還有針眼。
前者可以說是人販子的鍋,那后者呢?
想也是照顧小公子的人下的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惡毒繼母、嫡母,窩囊廢物親爹、親爹變成的后爹。
甘草搖搖頭:“尚未。他身上沒有能表明身份的配飾,唯有褻衣。偏褻衣是特等松江棉,權貴人家都喜歡用。”
“權貴人家出身也沒少受罪。”惜春撇嘴,“面上光。”憐惜的看一眼正在喝水的小公子。
小公子一雙大眼睛黑曜石一樣黑亮黑亮,靈氣滿溢。
見惜春看他,回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這么可愛的寶貝,竟然舍得下手!敗類,垃圾玩意兒!統統該賞個一丈紅。”
甘草從在城門口見到惜春已經被震撼的麻木了,他從不知道自家姑娘還有這一面,很“豪爽”,很“爺們”。
那嗓音,那走路姿勢,那神態口氣,很想捂臉。
忍不住,他笑瞇瞇的問小公子:“寶貝,和哥哥說,你怎么知道姐姐是姐姐,不是叔叔和哥哥的?”
一車孩子倒是沒一個認錯。
小公子拍手笑道:“姐姐香香,軟軟,叔叔哥哥臭臭,**。”說著還聳起小鼻子。
“氣味!”甘草了然。
“甘草大哥,你怎么會去找我?”
“你頭上的發帶是大爺送的,大爺沒說那東西的妙用嗎?”
惜春搖頭:“只說是北地冰原所產雪蛛絲織成,柔韌無比,緊急時可做武器自衛。”
甘草只好解釋:“這是大爺花了不少功夫找來的,適合呆在內宅的女人。它本身帶一種冰雪氣息,能被經過特殊訓練的鳥兒聞到。你在夜市失蹤后的這段時間,暗中不小心跟丟的侍衛已經將京城翻了幾遍。沒找到人,只好去求了那鳥兒。”
惜春垂著眼皮,仿佛有些慚愧的挪動一下身體:“我,我就是貪玩,好奇心有些重。”抓了抓鬢邊的頭發,“沒想到那個迷藥那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