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忍不住道:“那也不能只給幾兩銀子。”
王熙鳳一翻白眼:“銀子多了,也招禍!”
感情怎么說都是你有道理!
眾人忍不住搖頭。
“欺良壓善要不得。”賈母搖頭,深深看一眼王熙鳳,“咱們可不做那起子斷子絕孫的事兒。”
王熙鳳臉色一僵,垂下了頭。
“老太太,道士留下的信里究竟是什么內容?”一向沉默的迎春忽然發聲,“人的命真的早就注定?”
探春笑道:“二姐姐不要擔心。咱們生在侯府,命能差嗎?”
迎春臉色一白,不敢再開口。
惜春看的直搖頭,這日子得多難過,才認為是命運作祟?
似乎迎春的奶嬤嬤經常偷拿她的財物。
這種事情平常,惜春被趕出府的奶嬤嬤也是如此,還沒迎春的奶嬤嬤放肆呢。
她本不想多管閑事。
人要自己立不起來,別人能幫幾次?
即便人家三番兩次相助,心里也是看不起那份窩囊的,早晚放棄。
只不過想到這姑娘只嫁人一年便因家暴香消玉殞,又看不過眼。
“二姐姐,有人說‘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也有人說‘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但不管哪個說法,都有起碼三分能靠著打拼改變。”
眾人不解的看著惜春,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和迎春有了話說。
惜春又道:“我以前年齡小,奶嬤嬤經常拿了我的小衣服回家給孩子穿。還是哥哥發現,將人放出了府。”
“你們總說家里富貴,多幾個人伺候是好事。但你們有沒有想過,本該花在咱們這些主子身上的銀子,該吃進咱們這些主子嘴里的山珍海味,經過幾道手,養肥了多少碩鼠?小主子們有沒有因為年齡小受苛待?”
“我可是聽家里小廝說了,不止一次見過王嬤嬤拿著姑娘用的金銀首飾去當鋪。其中有一支累絲金鳳釵,還是咱們姐妹們一起買的。”
話音一落,滿堂寂靜。
賈璉怒道:“好個老惡奴!”卷著袖子就要去將人打殺了,“非賞個三十板不可!”
王熙鳳拉著他:“就你能,有老太太,大太太,姑媽做主,哪里顯得出你來!”
賈母眼睛咪起,盯著迎春:“怎么從沒聽你說過?”又沖著邢氏發火,“你這個母親就這么教養子女的?”
邢氏好像靈魂剛剛附體,淡淡回了句:“自進了府,既不讓管家,又不讓管孩子,我難道會法術,知道住在老太太院里的他們發生了什么不成。”
賈母臉上怒意更濃,卻又無話可說。
不管是賈璉還是迎春都是在她跟前養大的。
“二丫頭,你是不是不知道王嬤嬤的事?”王氏笑著問,笑意卻不達眼底。
邢氏什么意思?說她管家不嚴,害了孩子?
迎春垂頭斂目,將手里的帕子揉成一團,聲如蚊蚋:“嬤嬤說借了轉轉手,會還的。”
王氏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王熙鳳嗤笑一聲:“那老奴一兩銀子的月錢,拿什么還值十兩銀子的金釵!”
以王熙鳳的性格,自是看不上這個面團似的小姑子。
暗暗下定決心,那些首飾便宜了自家也不能便宜了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