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她們三家就定居在新廬,家家都買了幾頃地。
不是不能多買,但缺少開發的勞動力,只能荒著大半,撒些草種,隨意養些牛羊罷了。
新廬氣候宜人,一年三百六十多天,有三百天的晴天,只有冬季濕冷,不太舒服。
惜春她們這些外來者都很喜歡這個第二家鄉,就更不要提土生土長的下一代五個男孩子了。
被兒子這么一問,早就思鄉情重的黛玉忍不住又一次講起大周的方方面面來,更是比較了新廬與京城姑蘇揚州的優劣。
“要說衣食住行,自然還是咱們大周朝。”黛玉滿面笑容,雙眼發光,一看就心情極好。
不止她,就是甘草秦南,在定下回程后,也個個心情愉悅,更是對故土望眼欲穿。
倒是惜春,很沉得住氣。
對在新廬住了十幾年的她來說,他鄉已是家鄉,而家鄉也成了他鄉。
新廬有她的事業,有人生重要階段的滿滿回憶,有孩子們的家,且社會氛圍與環境也比大周輕松,她并不是很想回大周。
“娘,你在想什么?”秦欣遠見惜春陷入沉思,拉著她的胳膊問道。
惜春回過神來,將還剩半碗的奶飲往幾個孩子跟前推了推:“快喝,不許浪費。”這是在海上,淡水如何能浪費,一點一滴都比寶石珍貴。
孩子們很聽話,乖乖喝光,這才重新坐好,打聽大周的事兒。
黛玉笑瞇瞇道:“等回了京城,讓你們幾個鄉巴佬好好見識見識京城的繁華。”
此時她上身穿著淺綠箭短衫,下身穿著青色寬松長褲,腳踩便鞋,哪里還有當年在大周的斯文模樣?
當初讓她學新華女人穿長褲,她還死活不依,說不穿長裙走不出門。
瞧瞧,現在妥妥一個新華女人的典型形象。
惜春聽她提起衣食住行,也來了興致,說起了賈府聞名后世的紅樓菜。
“原家里有道荷葉羹,我一直吃。”
“做這道吃食要用銀模子。銀模子全打造成一尺多長,一寸見方,上面鑿著豆子大小的花紋,有菊花的,有梅花的,有蓮蓬的,也有菱角的,共有三四十樣。”
“然后弄些面,一一印出來,借點新荷葉的清香,用好湯一煮,哎喲喲,那個滋味!”
惜春夸張的拍了下手,“絕了!”
幾個孩子不自覺的吸了口口水。
惜春捂嘴直樂。
黛玉白她一眼:“凈會饞孩子!其實也沒什么好吃,全仗著好湯。湯不好,還不如蔥油拌面有滋味。”
惜春笑道:“我再說幾道味道好的。你說面,我也說面。我這面叫八珍面。”
“以熟雞、魚、蝦三物極精之肉,曬至極干,與鮮筍、香蕈、芝麻、花椒四物和研成極細的粉末;又用焯筍、煮口菇及煮鮮蝦的三樣水和成鮮汁。和面時,加雞蛋清二盞,不再加水,拌至極勻,搟成極薄、極細的面條,滾水下面。出鍋極為八珍面。”
“這八珍面是家常飯***粹盡在面中,鮮香異常,不用醬汁,也是鮮香異常。”
“呲溜呲溜!”
甘棠裝作若無其事的抹抹嘴角,其他四個再次饞的口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