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里不忿,韓林家的連院門也沒進,把何文慶領到地方,把他那里一丟,自己轉身便回去了。
何文慶瞧著她健步如飛的背影,抓了抓后腦,才剛他也沒惹著這位大娘啊,不覺看向聞訊迎出來的綠翹。
綠翹也不知道,不過韓林家的性子她卻是略略知道一些,曉得她不是那種攀高踩低的人,也沒多在這件事上糾纏,沖著他搖了搖頭,大開了院門請他進來。
在姜薇鬧騰的這件事里,何文慶算是最驚慌失措的那一個。
他本不是府里的下人,姜府發生的事兒,是一絲不知。先前只知道五姑娘說定了劉家三子,她也沒鬧,似乎是個認命的意思。何文慶倒是知道劉家三少爺素有色名,可這種事,他一個連姜府下人都算不上的人也說不著,再說了,這些年,他自妹子口中也略略知道五姑娘的處境,能這么離了姜家,也說不上全然是壞事。
哪想到,這事兒才沒過幾天,突地姜府在門房跑腿的小廝找到他,說是綠翹有事兒找他,他還當五姑娘是想使他探探這劉家呢,哪想到,妹子一見面,就塞給他一包銀子,又飛快交待了五姑娘要來莊子的事兒。他都沒顧上細問一句,妹子就跑了。
緊跟著,五姑娘就被掃地出門了。
他在姜府門房上打聽又打聽不出來,后來使了錢,這才打聽到五姑娘被送到寶豐縣這邊的莊子里,趕緊依著妹子的意思,把那日常要使用的東西采買了一些,這就急急忙忙的跟了過來。
這一路緊趕慢趕的總算趕到了,妹子齊胳膊齊腿的在自己面前站著,再一看這院子,又寬大又潔凈,妹子臉上還帶著笑,堂屋西屋看樣子,還是才剛收拾過的,吊了幾天的心,這才稍稍落了地。
連忙把車趕到院子里,四下看看,不見五姑娘,便又以目光詢問。
綠翹就悄聲道:“昨兒夜里走了困,這會子還沒醒呢。”
說著,就引何文慶進了西屋,丁香正用小泥爐燒水,才剛燒好,何文慶就來了,笑著給兄妹倆上了茶,很乖覺地退了出來。
何文慶轉頭打量了一番,這西屋明顯也是才剛收拾過的,里頭還彌漫著一股子久無人居的清冷,屋里擺設雖簡,但該用的使用物件兒,也算有。
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忙悄問綠翹:“五姑娘這頭,到底是咋回事,怎么好好的,突然就……”
之前綠翹沒說,那是情況緊急,顧不上說。這會兒有空子了,當然要細細和他說個清楚,聞言就把姜府這兩日來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說了一遍兒。
因有主仆三人之前的暗里猜測,綠翹心里不再像之前那么糊涂,說起話來,也有了側重點。
何文慶一下子就聽明白了:“要照這么說,是你們府里的六姑娘弄得鬼?”
綠翹點頭:“是。姑娘也是這么猜的,就是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做。”
何文慶就道:“這還不好猜么,必是那林家少爺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毛病叫她知道了。”騙婚這種事,不止平頭百姓,大戶人家也常見。
頓了下他問:“這事兒,要不要我私下里幫著打探打探?”
何文慶原先是木工學徒,學有一手好木工手藝,只是在漳州府木工雖也是熱門行當,可從業者也多,頂尖的好手亦是多如牛毛,想要在這行當里出頭,卻是極難。
出不了頭,工錢就薄,后來經他們一個同鄉引薦,入了漳州府本地一個頗具規模的營造班。
這營造班里,除了泥工、瓦工,便是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