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在老太監和泉叔間游弋,心中埋怨泉叔為何不跟我商量就把劉公公請來,必定是怕我反悔。但此刻情形尷尬,而腦子被剛才屋外的笑聲搞得麻疼,真是很難瞬間想出個好的理由拒絕他。
“劉老,給您當兒子,和這接管棠浪哥老會,可以只選一個嗎?”我卑微地問。
“那怎么行!雜家的兒子是肯定要做新堂主的!”劉公公答道。
“可我聽說,馬上新堂主就上任了對吧。我可以不做堂主,給他做就行。我伺候您終老就是。”
“怎么會有此等好事?!你且說來,做我兒子,意欲何為?!”老太監歪著頭,睜一目眇一目看我,看得我心虛不已。但話已至此,若是不直奔主題,就更沒機會了。
我只好跪下磕頭,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我給您送終,您的古桃拘魂扣,能否舍給我?”
屋內瞬時安靜了,院里的嘈雜聲也停了。
突然,外面一陣乒乓作響,一個壯漢走進來,給劉公公稟報:“價錢沒談攏,眾婆婆惱了,殺了仨,跑了倆。”
劉公公翻了翻手腕,說道:“真是煩人,讓她們幾個自己解決!”
外面的婆婆們聽見這句,直接噼里啪啦跳上墻頭屋檐,一溜煙四散跑了!我的眼睛從窗邊緩緩折回屋內,死死盯住地面,大氣不敢出。
劉公公清了清嗓子,問道:“是煙鬼叫你來求雜家的?”
“是……”
“是為了救那個梅二公子?”
“是……”
“那你知不知道,給了你,雜家也沒幾日可活了?”
“知道……”
“雜家憑什么給你,就憑你給雜家送終?你可知道新堂主,也是可以給雜家送終的?”
話到此處,我是絕望了。可泉叔一個箭步向前,滿臉堆笑地對劉公公說道:“可那曹仁玉,不也是……閹人嗎?我們啟林,可是全乎的,以后生了小的,定會選其中最水靈的一個,給他姓劉!傳您的姓氏,延劉家的香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