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道士臉上更顯愧疚:“怎么能說是小事呢!三少爺您不是都給……”
我急忙打茬道:“啊哈哈哈!!!您真是太客氣啦!你看這肉湯多鮮美呀!!哈哈哈哈!”
說著就去端灶臺上的碗,誰知動作太急,一下子碰到鍋沿,燙的我猛然收手,又因動作過大,扯得舊傷隱隱作痛,不覺嘶嘶抽氣。
周玖良換了副嚴肅的表情,一把抓過我的手去,面無表情地吹了吹,再將他那纖細的指頭往我衣袖里一挑,將袖口褪到肘后,輕輕轉動腕子,觀察了一下,又捻起袖邊理平整,將手抽回,轉身去了。
我愣在原地,只覺他行事陰陽怪氣的,有些不解,宋淵端著個碗傻乎乎地湊了過來,問:“三少爺,他們有沒有給你筷子?這肉是拿手抓著吃嗎?哎你抬著個手干嘛?沒人給你盛?來我這碗給你。”轉身又去要筷子了。
望著手上的肉,再看看一左一右散去的兩人,我頓覺一震,猜想著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在心頭上敲打了一下,讓人覺得酸酸的,不疼,但是那股酥麻像條長著倒刺的蟲子,深深鉆到一個難說清的位置去了。
鄭道士在我身旁站了一會兒,面帶幾分笑意地低頭,不一會兒又搖了搖頭,意猶未盡地嘆了口氣,拍拍我的肩膀,說道:“三少爺,好好休息吧,三天后就是月圓了,到時候咱們一起解決尸怪之亂,看看是什么人煉的它禍害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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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在別院時候不同,這次是和大伙一起,三天很快就過去。
白天劉公公給我講解針法穴位,偶爾被他扎得昏迷過去,再醒來總得花些時間。晚上婆婆們和幾個壯漢用不流利的漢話講些聽不太明白的故事,我總覺像出外郊游,沒有半分緊張。
直到今天的傍晚,聽著鄭道士安排,大家才有些認真對待。
道士很會統籌,只用了半個時辰,就在小廟內擺上一套粗陋但豐富的法壇來。劉公公和宋淵、泉叔在正殿的兩側,準備接應道士鎮壓尸怪,四個婆婆早早就爬上房頂了,壯漢們列立在院內四角,手上都抓著貼了符的扁擔、木棍啥的。
我和周玖良則只能躲在偏殿里面,不準出來。
被這么安排,我是羞愧的,畢竟就連婆婆們都能出力,我卻被列為拖后腿的,周玖良則不以為然,安慰我說,每個人的位置本來就不盡相同,有的人出力,有的人出腦,有的人出錢,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他這番理論我是不贊成的,覺得那是歪理邪說,且自私至極。但也不敢違抗劉公公和泉叔這兩個長輩,只能從幾扇破洞的窗戶向外面觀察,還必須來回折返,才能看得周全。
周玖良不知從哪兒找了個蒲團抱膝坐下,口中念念:“煩死了,跟只貓似的來回走遛兒,眼都花了……”正說著,鄭道士忽然將案上的木劍抄起,對眾人說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