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規再拜憂天淚,精衛無窮填海心……”
筱亭將石碑上的字念了出來,于大人不是很放心,又上前仔細觀瞧,發現那上面確實只有這兩句詩詞。溥皓有些疑惑地也湊近去看,連連搖頭。
周玖良沒動地方,而是用手肘靠在丹爐上,悠哉地問溥皓:“這兩句,閔郡王是不是很耳熟啊!?”
溥皓沒說話,但他的表情仍然困惑不解。
周玖良笑了,用手一指那石碑說:“這人確實有兩下子。不僅會改詞,改得地方還大有深意!”
我讓他詳細說說,周玖良卻看向溥皓,問他說不說得。
溥皓抱拳,道:“周公子請講無妨。”
“這本是大清的四國外交大臣黃大人的詩句,早些時候登在一份略有造反意味的報紙上。不過,刻碑之人改了兩個字。原句是‘杜鵑再拜憂天淚,精衛無窮填海心’。原句用了杜鵑,乃是寓意望帝勸解叢帝的典故。而這人用子規,就有些不一樣了,顯然在刻碑人心中,現在掌管大清的孤兒寡母,并不能與叢帝望帝相提并論,甚至不如立朝的那對孤兒寡母,而是更多了些老弱病殘,風中凋零的意思。”
周玖良瞥了眼于大人,繼續說道:“子規又可寫作歸來的歸,乃是人們認為這杜鵑鳥盼子歸來,故而啼聲悲涼,取名子規。估計老佛爺對這個推演并不滿意,但皇上卻有所期許,才要我們在此相會,助力他重振朝綱。”
溥皓點了點頭,說道:“皇上,也是子規鳥啊……”
我對這個說法有些不清楚,正要開口問,周玖良卻硬是打斷我,說:“子規鳥自古被寄予了哀愁、大義,但您知道么,這種鳥其實并非無辜。子規本就是鳩占鵲巢一詞的主角,他們生性殘暴,幼時就會將巢**其他鳥蛋擠出去摔碎。能飛之后,撇下養母而去,還會學習鷹隼叫喚,嚇唬其他同類。若是被拆穿群起攻之,便匆匆逃離,乃是做賊心虛!”
于大人呵斥道:“三少爺慎言,且不說你有意映射皇上,明顯是指桑罵槐,你自己難道不是郭家的子規鳥?!”
我有些明白周玖良為什么要打斷我,又為什么用我的身份去面對于大人了。
周玖良臉上露出一絲鄙夷,說道:“哼,你家主子周大人,新鮮的御兒干殿下,不也是子規?要我說,朝中到處都是這種覬覦帝位的竊賊,只不過,日后誰成了,誰就是杜鵑,那些敗了的,就會被通通寫作子規吧?”
逸霄道長哈哈笑起來,指著身邊的兩位道長說道:“簡直笑死先人哎!照你們這么聊,這個給大清算命的,怕不是個混世大騙子?你們睜眼看看,我、筱亭、泊霄道長,哪個不是別人養大的?!就現在的大清,老佛爺皇上連紫禁城都不要了,怎可能輪到我們這些星斗小民過安穩日子?子規鳥遍地有!少在這兒硬往你那皇帝身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