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吟鳳班,看來這個名噪四方的班社里,確實藏了太多秘密。
于大人說完這些,將一封書信攤開,放在眾人腳下,說道:“事情大概就是如此,今日相見,一方面是替皇上給各位傳遞信息,另一方面是希望王爺能在西南地區豎起旗幟,接應皇上反撲回京。既然王爺推阻,小的也只能回復不利。不過,皇上希望各位離開前能讀一下他的親筆書信。”
一聽是皇上寫的信,溥皓自然是畢恭畢敬拜讀起來,邊看邊感嘆皇上的不易,可周玖良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先別多情,這封信可能根本不是皇帝寫的。”
于大人一臉驚訝,質問起來:“三少爺何出此言!小的一路輾轉,護衛書信如自己性命,你為何要污蔑于我!”
“別著急呀,我又沒說這書信是您偽造的!我在東堪住的時候,是見過御筆的,皇上的字,筆鋒潤澤,厚重柔美。可這封書信里,運筆多少有些戾氣,太著急了。如果您要說,是因為如今圣上處境艱難,影響了寫法,也倒是還說得過去。但您看這里,”
周玖良順序指了幾個字,緊盯著于大人說:“從來皇帝寫草字頭,都會將這一橫分開,就算是連寫,也會寫得很短,這幾個字明顯就不是他寫的!還有,就是信中暗暗表示,可以不著急聚齊五子,哪怕有三子,也可行動。他怎么就能知道五子無法聚首?還是他知道我父親蹤跡難尋,現在的情況下,可有可無?我覺得怕不是吧?皇上曾寫過‘曾傳肘后長生訣,愿讀人間未見書’這樣的對聯,可見他心中是祈愿多活些年,好多讀點兒書的。這樣一個重視典籍文章的人,難道他會舍棄華夏文明,只為保自己的皇位?”
于大人明顯慌了,杵在原地不知在回憶什么。溥皓拿起那幾頁紙,走遠了些,對著壁龕內的燈光反復觀瞧。
我們正與于大人糾結到底這封信的真偽,抑或是信件來源的時候,溥皓忽然叫我過去。
他將幾頁紙按倒序疊放,對著燈火豎起,上面的一些筆劃重疊一致,部分內容明顯是被反復添筆的,透光后筆跡就被加重了,雖然內容分散,那些偏旁部首不能靠在一起,但經過簡單組合,不難看出,這些加重過的部分,組合成了一句話:“得二郭,乃成。”
我把溥皓舉著的手按了下去,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轉身后,我對于大人說:“王爺答應了。”
溥皓沒有反駁,應該是猜到我要借此機會做些什么。
于大人大喜過望,一邊磕頭,一邊解釋自己肯定不是偽造之人,要王爺千萬要相信他。溥皓免了他的禮,將信遞給我,對一旁不知情的周玖良說道:“三少爺,周公子已決意輔佐本王,您也表個態吧!”
周玖良的眼睛在我們倆身上來回游離,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說道:“我沒什么意見,不過眼下我父親下落不明,王爺您看是不是先找到他再說啊?何況郭家現在血衣之謎不解,遮云堂一時半會兒也很難破局行動,更別說那琉璃主是誰,是個什么立場,您這就下決定,會不會有些草率?”
于大人生怕周玖良的話對溥皓再產生什么影響,立馬接茬說:“你們郭家的事,需要白玉軍怎樣,一定鼎力相助,那個琉璃主兒,您也別擔心,我去跟周大人稟報,就由我們尋他,到時候被我們控制了,他下面的人不可能再反水!”聽于大人這么說,周玖良也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