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住持是做了什么夢,才讓你來這兒的?”周玖良問。
“沒細講,只道是此親非常人所說的親戚,而是一種很特殊的關系……”
我見他一直怯怯低頭,不時捋一捋頭發,覺得他可能是有些害羞,便把宋淵手上的帽子遞給他。
說道:“你這假發辮也太假了……若是不嫌棄,我們一會兒給你燒水剃發,你意下如何?”
金道士點點頭。周玖良偏了我一眼,嘲笑道:“你是吃飽了撐的?我們自己的事兒還不清楚,還要招惹他人之事?”
宋淵將手背在身后,湊到周玖良身邊,調侃道:“你還有臉說他,城門之下,是誰裝瘋賣傻,要去扯人家媳婦兒的衣服?”
周玖良嗆聲道:“你懂個屁!那女人穿的衣服,跟血……跟我們要找的那件,可是一樣的繡花兒,一樣的盤扣!”
聽聞他這么說,我才將思緒又回到剛才那對夫婦身上,便問周玖良:“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周玖良轉了轉眼珠,說道:“宋淵,我們還有多少銀子?”
宋淵答曰五十余兩,周玖良點頭稱夠了,說道:“你腿腳快些,速速趕到剛才那人要買姜和酒的店鋪,就說我們是遮云堂的伙計,奉命出來采購的,把他店內所有姜都買下!讓他打包,直接托人送到云安即可!”
我們正說著,金道士慢悠悠走到周玖良身邊,說道:“這位公子,你如此揮金似土,可是不長遠啊……”
周玖良有些詫異,轉過頭來看著我和宋淵,似乎是在問我們,為何這金道士如此自然,竟敢對他的行事評頭論足了?!
我對金道士說:“道長不必擔心,這位是直隸來的神探,他做事,是有章法的。”
宋淵也幫腔道:“是啊是啊,買姜這種事情,不過戲耍。我們這位神探,還會欺瞞百姓啊,辱罵朝廷重臣啊,挖墳掘墓啊這些手段。只要是他高興,有助解謎判案的,再是傷天害理,都做得。更別說瞎花錢這種……”
話沒得說完,周玖良抓起桌上一個糕餅,朝宋淵扔去,口中罵著“廢話多”,催促他趕緊去辦正事。
宋淵才出門不久,就聽見門口一陣嘈雜,幾個男子聲音響起:“有百姓舉報,你這酒樓里藏了個道士!我奉老爺的命令,前來捉拿!你去叫伙計將前后門鎖死,若是放跑了一個,休怪我不客氣!”
金道士瞬間癱軟坐下,就要失了魂。周玖良忙將他扶到床上躺好,將簾子放下,叫我去把箱子里的聚子牙板拿出來。
他拿上聚子牙板,直接走到門外,反手將門關好,我也退到床邊,對著里面發抖的金道士說:“莫要驚慌,一會兒不管發生什么,都別發出聲音,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