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老仵作也是知道些內情的,我趕緊請他給詳細說說。
“之前,曾有洋人的走狗私下來與本地族人溝通,想要架空陳大人,幫他們行通商便利,說白了就是走私銀兩和鴉片。那時候土司大人身體還不錯,能震懾手下要員,沒有與之勾連。期間談崩了,還借了手鈴的威力,操作一人大殺四方。這人,正是你,”
老仵作身子微微前驅,對著胡師爺說:“胡兄!”
眾人嘩然,胡師爺也露出質疑神情,老仵作繼續講:“那時候你還不是師爺,我也是暗中查訪,跟蹤數月才拿定你是真兇。但之后你拜了師爺一職,為人行事都不像個喪心病狂的,我只得將此事按下不表。昨日牢房屠殺,所有證據雖與先前有相似之處,但又不指向你,我才覺得,應該是那手鈴主人換了傀儡。”
周玖良興奮地問:“那您知不知道,贈手鈴的老婆子是誰?”
胡師爺面沉似水,說道:“那鈴鐺本是我族祖宗的遺物,千百年來以蜂蠟密封,藏于馬湖之下。只有族內的老媽媽會,才知曉具體位置。如今再次現世,應該也是她們做的。”
“老媽媽會?這又是個什么組織?”宋淵有些嫌棄地問。
“本地供奉祖先的各種儀式,只有女子能參加,但年輕女子們心智不成熟,便一直由年過花甲的老人家操持,男的……只在外圍幫忙,沒有資格議事,也不能踏入祠廟半步。”
周玖良搓著手,稱贊道:“女子能當半邊天啊!老媽媽會這名字,讓我想起之前在棠浪認識的四位前輩。”我也覺得這稱呼挺適合棠浪四婆婆,點頭表示同意。
老仵作笑得放肆,算是佐證我們的猜想:“原是五人,不過她們完成了胡師爺的案子,反倒被追殺。那位長姐,受了劉公公的恩惠,保全了其余四人,自己舍命給老太監續上了!唉,可惜呀,我與她本該有一世姻緣的……罷了罷了!”
我看了一眼周玖良,試探性地給老仵作鞠躬道:“老先生,劉公公已駕鶴西去,晚輩斗膽,還請您不要避諱,盡量說明其中關系。”
周玖良打岔道:“你這人怎么如此不識相,長輩的私事也要過問?!”
老仵作將手上的小匕收到一個精致的皮口袋中,悠悠說道:“他是要問老媽媽會。無妨,反正你們也查到這兒了。說起來,會中的老娘們從來都是行的刺探殺伐的事務,一**換人一**接替,她們心中早就知道自己的下場。只不過,胡師爺的事情結束之后,新的管事是誰,我不知。至于你說那手鈴,我聽過,相傳那是大夢觀不死道人贈與她們祖宗的……”
老頭說到這里,我和周玖良都看了看鄭道士,他卻一臉漠然,似乎我們的對話根本與他無關。
“這東西怪奇,遇邪則正,遇正則邪。若是想要被操縱之人做些壞事,那便要選個良善之輩。不過我是有一事不明,既然已安排這位俏道士放肆殺戮,為何能說停就停了呢?”
我們都知道,這是鄭道士所為,但并未在此處揭穿,只好將話題引向鄧捕頭。
“那如今鄧捕頭要抓陳大人,是否也是老媽媽會的意思?”
跪著的鄧捕頭不做聲,胡師爺卻有些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說他會解決后續,要我們莫再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