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懶得解釋,讓他們收拾東西隨我走。鄭道士瞥了一眼跟著的周玖良,不動聲色,金道士見他這般冷淡,也定定坐好,沒有主動搭話。
周玖良自覺有些尷尬,正想道歉,宋淵卻搶先開口道:“兩位道長,這廝應該是知錯了。我向二位保證,以后他再口出狂言,便由我親自收拾!掌嘴也得,敲頭也得,要是不解恨,吊起來打也得!你們就別為難三少爺了!”
我看了看周玖良,那家伙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鄭道士也不說話,抬了抬下巴,金道士乖巧地跟在他身后,拎著行立起身。
其實我的住處跟工人的宿舍也就一墻之隔,但確實房間大了不少,其中擺設家具也講究些。我安頓好眾人,便叫苗叔趕緊上菜招呼。
苗老頭還記得我的口味,麻辣香腸、粉蒸肉、椒麻旱鴨都是我曾經夸過的菜,而考慮兩位道士,他又給安排了青菜豆花、套炸香菇和素春卷。
飯畢,伙計來收拾碗筷,周玖良故意大聲說道:“今日我們在車站見到閔郡王了!”
宋淵皺著眉,問道:“王爺到了?你現在才說?!”
我知道他有些擔心,一方面這里算不上熟悉的地界,怕沒人接待溥皓,另外就是怪周玖良故意拖延,陷害他一個怠慢罪名。
便解釋道:“我們沒有打照面,王爺應該是被鑄幣司的人接走了。晚些時候你要過去找他么?”
宋淵沒有回答,低頭思考起來。一旁的伙計端著盆,湊過來問:“三少爺,你們見到鑄幣司的人來了?那邱大人有沒有露面?”
周玖良搶著說:“沒有見到,不過車站那兒有官差拿人,說是殺害邱大人的兇手。小哥,你知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正巧這時苗老頭拎了個竹籃進來,說是去年收的老蔭茶,我們趕路勞累,肺火旺,喝這個正合適。我就順口問他邱大人失蹤的情況。
苗叔坐到我的對面,臉上滿不高興地說:“一天一個說法!早前有人傳閑話,說京城動蕩,邱大人去救駕了。后來又說他在此地娶的姨太太勾搭奸夫圖財害命……”
金道士小聲嘀咕道:“當官的都這樣么……走哪兒都要搞個媳婦陪著……”
苗叔瞥了他一眼,道:“可不止!這邱大人還找過我們麻煩呢!前段時間,他非說我們這兒的伙計幫他府上的下人夾帶,偷他的東西去云安賣呢!”
我忙問:“后來呢?”
苗叔氣哼哼道:“能怎么樣?京城來的大官勾結地頭蛇一般的縣太爺,硬把孩子抓走,打個半死,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最后孩子死在監中了……”
眾人沉默,不知該說些什么。
苗老頭起身去接伙計送來的熱水,抓起一把茶葉分放在每人跟前的茶碗中,邊倒水邊說:“后來偷竊不止,衙門也不好再來。幾日前,邱大人缺席重陽節的擺桌,那時就傳他失蹤了。衙門先是沒太在意,后來去他府上尋,也沒下文,這才開始查。”
周玖良吹了吹熱茶,說:“他府上的福順去投案了,講是他家娘舅、表哥還有福順自己一起殺了他。不過那小子沒參與藏尸,所以今天才在車站抓了姓羅的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