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玖良似乎也擔心苗老頭禍從口出,便趕緊扯皮道:“郭老爺為茶山修路乃是好事,這均都的官兵個個兇煞,定是怕他們攔路索銀,故此才出此下策吧!”
苗老頭根本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繼續講解道:“這是一部分原因……那條路至今只有幾人走過,除了老爺本人,還有就是……”
話沒說完,一個伙計前來叫苗老頭,說是有人要買茶。老頭嘟囔著起身,埋怨說不剩多少存貨了,要是都賣了,到明年春天得等上好久。
老頭走遠之后,溥皓才意猶未盡地寬慰我道:“啟林,你不必多想,所謂躲避官兵一事,本王不會猜疑的。畢竟整座山都是你家的,修路也好,修柵欄也罷,本王都無權干預。倒是你們幾日之后的行動,都安排好了么?需不需要本王往川滇總兵府調配些人馬幫忙?”
周玖良瞅了他一眼道:“怎么,一個宋侍衛還不夠?還要弄多少人來監視我們才放心?”
宋淵有些氣憤地罵道:“周玖良,你什么意思!”
溥皓忙讓宋淵住口,自己賠笑道:“玖良對本王有怨氣不是一天兩天了,扣什么罪名于本王,都能理解。但自追查血衣起,你三人一路結伴而行,經歷磨難艱險,應該是有些情誼的……至少,宋淵口中是如此。”
周玖良甩了甩袖,走到我身邊說道:“王爺你誤會了,與你有怨不假,但要說與宋侍衛有情,卻也不真。別說他了,就算是三少爺,與我也不過雇傭關系。待血衣來源查清,我便要回鄉成家,到時候天各一方,誰也不虧欠誰。”
我被他這席話說得一頭霧水,鄭道士卻也附和道:“紙人所說之事,無頭無尾,究竟如何還未可知。但只要是冤魂所托,無非生前積怨,貧道受劉老托付,自會保三少爺周全,王爺大可放心。”
溥皓見場面有些尷尬,便也不再糾纏,而是叫上宋淵離開了。
望著宋淵氤氳的表情,我剛想開口責問周玖良為何要說那些冰冷的推辭,卻被他一把捏住手腕。周玖良緊盯著我,輕輕搖頭,又斜瞟了屋子一眼。
他大聲說道:“三少爺,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看那什么嗎?”
說著,便揪著我往院外去了。出得院門,周玖良腳步越來越快,一直追趕到宋淵和溥皓,他才叫住宋淵,自己站在原地氣喘不止。
宋淵距離我們百丈,似乎不想理會,一旁的溥皓對他說了些什么,他才不情愿地折返回來。
周玖良平復了一會兒,說道:“你不要多心,剛才我進屋去放紅傘,見床邊角落里有一雙腳退縮了幾步。你們難道就沒人發現,我們說話這段時間,有誰一直沒露面嗎?”
宋淵恍然大悟:“是張南宇?!意思是剛才他一直在偷聽?你是覺得他有貓膩,所以故意說那些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