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玖良嗆火道:“私事?哪種私事啊?與廣州農學會有關的私事?還是勾結于大人安插細作監視邱大人這種私事?”
溥皓茫然地問:“農學會?莫非文先生與邱大人的死有關么?”
周玖良被他這反應搞懵了,我立馬意識到白赫倫與于大人的勾結溥皓應該不知情,只好將其中關聯和盤托出。
聽完這些,溥皓躊躇了一會兒,便也不再隱瞞,說自己那日是去密會川滇總兵府的參將了。
宋淵霎時局促起來,抱拳跪拜道:“王爺,宋淵已決心不再追溯身世了,您又何必……”
溥皓扶起宋淵,安慰他說:“本王見到冷參將時,你要帶的書信還在他手中沒寄出呢!說起來,冷參將似乎年事已高,對過往記憶含混了,交談間幾次喊錯本王名字……老天不開眼啊,別說你已放棄追查身世,就算想知道,以他現在的狀況,也難再記起了。”
一旁的金道士聽罷,有些難過地嘆道:“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鄭道士忽然問道:“你們說幾日后要帶那紅傘去的地方,具體是什么所在?”
金道士將時間地點詳細說來,在場無人對紙人所說地點有什么印象。這時,在院門口候了很久的苗老頭走了進來,說他知道那條路,也知道紙人為何會出現在鄭道士床下。
我雖有些不滿他偷聽的行為,但也不好得在此時責怪他。老頭有些自責地說道:“都怪我……之前老爺帶話來,要我們接待來看茶山的客人,我知道他是想將此地賣掉,便時時議論將來生計。那個被抓去打死的孩子,因為不是本地人,也總是擔憂,怕自己剛來不熟悉采茶種茶,終是要被趕走……那時候我便跟他說,讓他學做紙人,要是學會了,就介紹他去扎彩鋪當學徒……”
我和周玖良對視一眼,心想事情總算串起來了,卻也有些緊張,生怕他把楊九出賣了,會惹溥皓下殺手。
還好苗老頭沒提及他和扎彩鋪之間的關系。老頭給鄭道士鞠躬,愧疚地說:“道長,您莫要怪我給您安排睡了小短命的床……這紙人鬧事確實不止一兩次了,他那屋子也空閑許久,我是想著您修道之人自帶罡風,甚至是會些法術啥的,能恐嚇小鬼不再作怪,所以才……”
我趕緊呵斥他自作主張,不顧及別人的感受。苗老頭也連連作揖,要鄭道士原諒。
鄭道士自然不會怪罪,轉而問他茶山東側的馬道大彎是什么地方。
苗老頭有些猶豫,眼睛不住地往我這里瞟,似乎是在等我準許他解釋般,我便點頭應允,讓他不必顧忌什么,詳細說來。
“那地方……是郭老爺私修的路……自茶山西麓處以柵欄隔絕外界,只為避開東邊的官兵。為此老爺還讓我打點了山下部分村戶,讓他們在修路之前搬離。”
竟有這種事?!我心跳變得愈發重,就要抵住咽喉了,總覺得他會說出什么控制不了的秘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