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無夏一刀劈過去,暴跳道,“我叫你離我遠點!”
忍冬身子稍轉,再伸手一抹,無夏持刀的那半邊肩臂的關節就被卸下來了。
脫臼,雖不至多么痛苦,關節卻是無法活動的,自然更無法用刀了。
“你!”無夏又抬腳踢他,被忍冬一把捏住,按在了地上。
“師父叫我陪你。”忍冬歪頭對著他眨巴著眼睛。
“啊……你們都別管我!讓我走!讓我自生自滅!”無夏掙扎著。
“你是真的想死嗎?”忍冬按住了無夏脖頸上跳動的血脈,“你母親知道你想死嗎?”
“母親?!”無夏驟然抬頭。
母親的眼睛盯著自己,她的氣息撲在無夏的臉上,一字一句道:要活著……
要活著!
無夏的神智終于清醒了一些。
我在做什么?我要逃到哪里去?
他很快意識到,他的聲厲內荏,其實是因為自己內心害怕得要死,害怕面對自己是個魔種的現實。
嗚……無夏趴在走廊的地面上,用極度壓抑的聲音啜泣著。
忍冬放開了他,默默地坐在一邊,一聲不響地望著天上慘淡的夕陽。
鈴……
掛在屋檐下的一串銅鈴,在風中鈴鈴作響,清脆空靈。
“胳膊……”無夏啞聲對身邊的忍冬道。
他終于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爬了起來,此時,日頭已經快要落在屋檐后面了。
忍冬伸手,用某種奇妙的角度,一拉一松,那關節又恢復了。
“你母親很愛你嗎?”忍冬問。
無夏低頭不語,只是不停地將皺褶的衣角撫平。
“我母親要殺了我。”忍冬平靜地說,“所以我才到了這里。”
無夏抬頭,他這才第一次認真地打量面前這個,跟自己一般大的男孩子。
至少,母親很愛我。他心里想著。
忍冬背對著光,面部表情在落日的暗影中看得不太清楚。
“給你看個東西。”忍冬笑嘻嘻地,從臉上拿下來一樣東西,對著無夏攤開手。
無夏迎著血紅斜陽探頭看去。
忍冬干凈的手心里,是一顆圓球,黑白分明,還帶著血絲。
是一只眼珠!
“你!”
即便是習慣了血腥的無夏,也驚得往后退開一段。
再看忍冬,他仍是笑嘻嘻的,只是在右眼處明顯癟下去了一塊。
“別怕。我母親要拿我煉法器,這顆眼睛只是她的第一個杰作,一點都沒浪費她煉器天才的天賦。
如果讓她找到我,說不定接下來,我就真的能成為這世上最厲害的法器了,哈哈哈……”他干笑著。
“法器?煉人??”無夏不解。
忍冬吹了吹那眼珠子,仰頭又自己安裝了回去,又道,“說起來,都是因為我是光靈根,據說稀世少有,用來煉成法器,則會屠魔戮神,所向披靡。所以,外面的人都想得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