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齊國前,風粼粼打算回一次天華門。
雖然她奉掌門令出宮歷練,但被這樣放養無人問津的處境,總有一種被逐出師門的錯覺。
……
風粼粼將欲出門就被凌郁從身后給喊住了。
“這么早就出去?”
她點了點頭,“回天華門,想去看一看天璣司。”
如今她的身份已解,眾所周知,不必隱瞞,她最想見的就是和父親一起經歷當年之事的天璣司。
凌郁沒有多言,只是了然點了點頭,“去齊的隊伍已經整裝待發,最晚兩日之內或可啟程,只等陛下命令!丫頭……臨行前,我有一個禮物想送給你!”
好端端的,又不是什么年節,凌郁竟然會送她禮物?
風粼粼有點驚訝,一向摳門小氣的凌神醫這是轉性了?
她木訥在原地,見凌郁慢慢從袖里拿出了一支素釵,一如十年前那個滿臉羞澀從身后拿出一本帶“春”字醫書時的少年。
“怎么突然送我禮物?”
風粼粼疑惑盯著他手里的素釵,之所以說素釵,是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那般簡單樸素的釵子,粗糙的手藝就好像凌郁自己做的一樣。
但這釵頭有一朵玉蘭花,栩栩如生,所以也就不顯得那么單薄了。
凌郁將那支釵掂在手里,眼神流露出一種極為傷感的情緒,仿佛生離,死別,永不可見。讓人看了,便覺得胸腔壓抑。
“丫頭!十年了,你轉眼就長這么大了!亭亭玉立,愛慕者也眾多!這枝簪子,是慶賀我們都有了喜歡的人!”可為什么,你喜歡的不是我啊?
凌郁笑容苦澀,輕輕幫她插入發里。
“答應我,簪在人在,”
他話才說一半,風粼粼就嫌棄的笑出了聲,“這么丑的東西天天帶在頭上,會不會很丟人?”
凌郁扶著那朵他最喜歡的玉蘭花,暗自腹誹,只有這樣,我才能感受到自己在你身邊。
他微微扯了一個笑意,“你若覺得難看,就放在盒子里藏起來,但要切記!這個和命……一樣重要!”
風粼粼覺得凌郁的認真表情有些怕人,“難得送我一次禮物,為什么說的這么哀怨?”
“因為,”凌郁寵溺的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輕輕道:“很貴。”
她莞爾,“這么樸素的釵,能有多貴?你下次舍不得就不要送了,不然我每每收了你的禮,都會有滿心的負罪感。”
“喜歡嗎?”凌郁問她。
風粼粼點了點頭。
既然是凌郁送的,她自然要說喜歡。
凌郁淡淡收回目光,“木蘭花是我最喜歡的花,如果我一天我死了,丫頭你要記住把它還給我。”
“嗯?”
凌郁認真的望著她,“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記得把它折斷,再隨我入葬!”
風粼粼抿了抿唇,“我覺得你今天有點奇怪。隨你入葬我能理解,為什么要折斷?”
他想了想,“我怕盜墓者竊取。若是斷了,他們就不屑偷了。”
這個理由,真的很凌郁。
一個將小氣發揮到極致,摳門功夫練到到爐火純青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