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此話,孟晚霜心里有些煩躁。
她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過單純。
這些適齡貴女都是她的競爭對手,少了哪一個她都要拍手稱快呢,哪里叫“無冤無仇”!
“哥哥你實在是天真,你可以想想你科考時,考生少一個你考上的機會是不是更大一些?”
孟晩簫瞠目結舌:“這……這怎么能類比?便是科考,也應該提高自身實力,而不是想著鏟除競爭對手……”
天真!
孟晚霜眼中掠過鄙夷。
“好了!”孟夫人打斷兩人,朝孟晚霜道:“你的心思倒是不錯,但千算萬算,你卻著了別人的道!”
“如果你真算計成功,我不會罰你,反而會夸你,可如今……霜兒,技不如人,便該罰!讓你長個教訓,下次無論是什么手段,都要做到天衣無縫知道么?!”
孟夫人話音未落,戒尺高高揚起,“啪”的一聲,打在孟晚霜的手心。
孟晚霜大叫一聲,險些摔倒,卻又被身旁兩個婆子捏住肩膀。
孟晚簫心情復雜至極,孟晚霜和孟夫人對話中展現的野心,令他戰栗發抖。
一直以來,他以為娘是和善的,妹妹是天真的,可今日這幕,好像拉開面紗的一角,露出里面腥臭的真相。
他內心惶恐不安,卻又不忍妹妹受罰,咬牙跪在地上,便要求情。
孟夫人卻像早已知道,冷著臉看他:“簫兒,娘讓你出去你聽不見么,你是要違抗為娘的命令么?!”
孟晚簫脊背一抖。
在孟府,孟夫人說一不二,從小到大,他的一切細節都是孟夫人安排的,小到今日用膳,大到讀書拜師,只要孟夫人說一個“不”字,孟晚簫便再沒有勇氣反駁。
這一次也沒有例外。
盡管孟晚霜哭嚎不止,孟晚簫卻只能將頭埋在胸口,試圖不去看不去聽。
孟夫人滿意點頭,“請大少爺出去。”
立即有丫鬟上來扶起孟晚簫,請他出去。
祠堂門在孟晚簫身后重重闔上。
夜風吹散了孟晚簫背后的冷汗,帷幕上,彎月高懸,好似在嘲笑他的懦弱。
過了許久,身后祠堂的門再一次開了,孟夫人走了出來,將戒尺遞給一旁的素雪,吩咐:“不要給姑娘水和食物,讓她跪著。”
素雪連忙應下。
見孟晚簫還在,孟夫人上前攔住兒子的肩頭,“簫兒快走吧。你妹妹都是自愿的,她享受著孟家的榮光,相應的也要承擔孟家的責任。”
“我這樣都是為了她好,她將來是要高嫁的,必須得嚴厲些。”
孟晚簫聲音有些低沉,“娘,我們家門第也高,何必讓妹妹高嫁,找個照顧她的人家嫁了……”
“不行!”孟夫人臉色一沉,“你妹妹高嫁了,才能為孟家助力,將來才能助你在官場上一臂之力!”
見孟晚簫仍不言語,孟夫人又嘆了口氣:“簫兒啊,娘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孟家,為了你好!你現在可能不明白,但將來你一定會感謝娘的。包括你的親事,定要擇個高門貴女,才能與你相配。”
月光下,孟夫人的臉色慘白,唇色卻紅的詭異。
她的紅唇一張一合,好像血盆大口,“你放心,娘會為你安排好的……”
一字一句化作繩索牢牢捆住孟晚簫,他動彈不得,呼吸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