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瑤話里帶著哭腔,“我初入宮中一頭霧水,知道婉秋是母后派來的人,正欣喜母后這般幫我助我,怎么可能真把她趕出去……”
顧云瑤哭的可憐,眼尾暈出紅痕,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婉秋:“……”
婉秋瞠目結舌。
大婚當夜,顧云瑤態度強硬,怎么看都是要拿她殺雞儆猴,威懾東宮下人。
如今她又說不是?!
臉皮怎么這么厚!
顧云瑤可不管她心中腹誹,繼續說道:“可第二日我整理翻看東宮賬冊時,才發現婉秋一直偷偷把東宮庫房中的布匹拿出去換錢,布匹實物和賬冊上數目根本對不上!”
“我不是,我沒有!皇后娘娘,你要相信我!”
婉秋瘋狂大喊,試圖掩蓋眼里的心虛。
她被潘皇后派去東宮,本是為了爬上太子殿下的床,做一個傳遞消息的眼線。
可太子素來清心寡欲,東宮像她一樣心思的宮娥有五六個,她們日日打扮的花枝招展,婀娜多姿,可太子仍不多看她們一眼。
仿佛在太子眼里,她們不過是院落中的假山涼亭,根本不是活物。
婉秋在東宮待了兩年,愣沒近過穆硯之身側兩丈內。
接近不了太子,在東宮她便只能是個小小宮娥,每月拿著微薄的月錢過活。
可她又不是個節儉的人,總愛大手大腳,時日久了,月錢自然不夠。
漸漸的,婉秋動了歪心思。
她正巧管著東宮庫房中一應布匹,上頭賞賜很多花樣新鮮的布匹,穆硯之根本不用,都堆在庫房,久而久之皆落了灰。
婉秋動了邪念,正巧她在宮里有個姓劉的老鄉有門道,能將布匹運出宮賣了。
被姓劉的一攛掇,婉秋便開始倒賣布匹。
開始她還戰戰兢兢,生怕有人查。可她后來發現朝安日理萬機根本不會管,且劉太監給她帶了白花花的銀子。
婉秋心一橫,便將這事做了下去。
但婉秋還有任務在身,自安慶帝賜婚,知道東宮將迎來女主人后,婉秋便停了倒賣的生意,專心研究起怎么對付顧云瑤。
她不曾想到,她最想掩埋的過去,居然被顧云瑤發現了!
婉秋渾身發抖,“這是污蔑,奴婢沒做過!”
顧云瑤不慌不忙,“沒做過,可那個姓劉的小太監卻不是這么說的?”
“叮咚”一聲。
婉冬將一塊腰牌擲到地上。
婉秋定睛一瞧,不由“啊——”一聲大叫。
那居然是姓劉的小太監的腰牌!
平日,劉太監便是用這個腰牌出入宮中,婉秋見得多了,很熟悉。
顧云瑤道:“你還嘴硬么?劉太監已經招了,你們監守自盜,偷取東宮庫房中的布匹拿出去倒賣,獲利無數,你還敢狡辯?!”
“我……我……”婉秋跪爬在地,滿眼惶恐,“我不是……皇后娘娘……”
潘皇后滿臉鐵青,死死捏著手心中的白釉瓷茶杯。
下首,顧云瑤帶著勝利者的笑容,輕聲道:“母后,這樣一個不忠不義的宮女,我怎能放心她呆在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