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
李儒是知道自己對于自家的徒兒苛刻了太多,平時除了一些零星的贊許之外,更為有如何的褒獎了。
他此時可以說是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李儒也真的不希望李玄舟這一生就跟在他的身后做一個小小的道童,人生路漫漫,何處不是家呢?
乞憐之人,何必永遠都是乞憐人呢?
許長民和周徐武聽的若有所思,這目光看著李玄舟也是充滿了很多的無奈和疼惜了。
也是。
即便已經是初春,萬物散發生機了,但夜晚還是寒冷的,他也沒有什么被褥,也沒有任何的暖炕,就這么如同一只小鳥兒一樣的蹲在山野小道旁。
披著一個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蓑衣,一動不動的就能安靜的睡眠去了。
這的確不是一般孩童能夠做到的事。
其中七分的韌性,三分讓人心疼了。
……
李玄舟并不知道幾個大人的對話。
他睡眠很深,這是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
不過待到子時來臨的瞬間,他的一雙漆黑眼睛已經是睜開了。
沒有發出任何的不滿,他是立刻將余光朝著周遭看了過去,這一看自家師傅也是起身了。
他便不多說什么。
站起來,露水從蓑衣上滑落。
他是來到了李儒的面前,作揖說道:“師傅,我們現在要開始了嗎?”
“嗯,你準備了什么東西?”李儒反問道,此時的李儒也是之前一如既往的嚴肅模樣了。
“一些用來供養的碗筷,一些酒水和香燭,還有很多的黃紙了。”李玄舟說道。
“好,今夜的事情你來做,我在旁邊指點,若是你有任何做得不對的地方,我會第一時間來糾正你,這卻也是你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嘗試了。”李儒說道。
“是,師傅。”李玄舟認真點頭。
許長民和周徐武根本就是睡不著的。
小村即便再怎么的貧窮,好歹也是一個小村,好歹也是有墻壁和屋檐,要說以天為被,以地為床,他們在這荒郊野外是萬萬睡不著的。
昨夜忙碌了一天,到現在許長民的精神也是恍惚了不少,畢竟也是老了。
周徐武的狀態還不錯,好歹是一個年輕人,此時看著兩個乞憐人已經開始準備,他更是不需要兩個人安排,是主動的來到了二人的旁邊。
他靜靜站著,隨時等待著兩個人等會提出來的所有要求了。
隨后周徐武就看見李玄舟首先從行囊旁邊取出來了一只白碗,再從布囊里面取了一些米飯。
白碗里面倒入了很多煮熟的米飯,白米飯即便已經冰冷,但賣相還是不錯的。
米飯旁就是一些美酒和佳肴了,有魚有肉。
最后是取出來一炷香,一炷香就這樣點燃,穩穩當當的落入了這白米飯中,裊裊青煙升騰。
堅固刺人的草地上,李玄舟是跪在了這一炷香面前。
他口中念叨著一些古籍文字,右手則已經是出現了一張黃紙了。
黃紙先是疊成了一只羊羔的模樣,羊羔里面灌入了一些殘魂,這羊羔就這樣在他的手中活過來了。
緊接著在許長民和周徐武的詫異中。
羊羔竟然就這樣主動的朝著這一炷香旁邊跳過去了,好似有一根無形的絲線拉扯一樣,飄忽著來到了這香的正上方。
還未等到二人有什么看法……
不過剎那!
黃紙羊羔化成了一道金光火焰,嘭的一下燒灼消失不見,周遭空氣中頓時出現了很多怪異的香氣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