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時,大河旁邊一片黑暗,漁村則是家家戶戶點燃了油燈。
燈芯草在油燈中緩緩地灼燒著,伴隨著一些獨特的焦臭味道,來在于漁村的回答終于是來了。
此時師徒二人依舊是在這木棚中,木棚是沒有什么遮蔽,主要是烈日下用來避暑地方,卻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房屋。
而眼下整個漁村顯然是不歡迎李儒師徒二人的,原本說好的一些魚肉晚宴自然沒有,更不要說是有人主動邀請兩個人過來做客了。
之所以這樣漠視修道之人的原因倒也簡單,再怎么強悍的修道之人也不敢隨意的屠戮凡人!
先不說地官、神官等祠堂的建立,再不說什么大道、天劫的存在,簡單的一個地方就能讓人感覺到可怖了。
那便就是陰曹地府的存在了。
人死后要進入到陰曹地府中接受審判,看這一生善惡之分。
而修道之人最后的本質也是超脫于六道輪回,解開地府對于自身的桎梏,成為真正的主宰。
乞憐人自然也是這樣的一個目的,想要將自己的名字從生死簿中劃走,如此就不用再被輪回折磨,能擁有自己超然的生命狀態了。不過到底有沒凡人中是否有能修成正果還不知道,但陰曹地府中是有一人的確樹立了一個榜樣,這也就是閻王了。閻王是現在被其他神官地官等推測確定完全超脫輪回的一位大能之人,更是他參悟大道主導了地府的存在。
于是這地府在凡人的眼中根本不可怕。
只要平生未有作奸犯科,偶爾行善,來生必定得到好報。
那么地府相對于凡人來說,頗有那種天堂的感覺在里面。
但地府放在一些修道人眼中,內在的含義估計就會更多。
如此一來。
為何這漁村敢這樣漠視乞憐人就更加讓人看得明白了,他們就是篤定了這乞憐人不敢胡作非為。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因果大道極為可怖。
乞憐人不可能不懂,自然更是不可能就這樣忤逆自身想法了。
而李儒師徒二人對此早已習慣了,不是第一天這樣被對待了,十人十面,原因復雜,按下不表。
一盞燈在燈籠中灼燒,紅紙燈籠上一個小小的福字寫著,提著燈籠的人自然就是趙澤成了。
其實早在白日有些時候,趙澤成就已經是知道了漁村其他人的想法了。
不過那個時候他并未有直接前來與乞憐人匯報此事,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中跪在妻子木牌靈位前,他掙扎著思索了很久很久。
現在他也是終于決定了。
趙澤成這邊一個人來到了師徒二人的面前。
……
大河河水緩緩流淌,一點點的聲響都沒有。
暮色更深。
月光灑落在平靜的河水中,好似一條匹練橫跨這荒蕪土壤,漁村燈火散落在這大河之上,更似黑夜點點繁星一般。
小木棚無遮無擋,中心位置已經是擺著一個燈籠。
燈籠光亮不足,微紅的火光映照在三個人的臉上,三人臉色各不相同,五分嘆息,三分慈祥,兩分平靜了。
李玄舟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老人,趙澤成的拐杖已經是放在了腿邊,他瘦削的雙腿已經是布滿了各種歲月的痕跡,此時不知是不是月色的緣故,趙澤成看起來比白日烈陽下蒼老的許多,那些散落在額頭的白發在這火光的映照下更像是燒灼的紅紙一般,整個人更是有那么一點風卷殘燭的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