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荌斜眼瞥了那人一眼,認出正是前幾日被自己關在門外的那個什么嚴仲子,便沒好聲氣的說到:“怎么?你不走等著送禮啊!沒看出來你文質彬彬的,臉皮比那些人還厚!”
嚴仲子笑了:“在下嚴仲子,是誠心來向老母親祝壽的,備了份薄禮,因不便搬運,留在了屋外。還請三位笑納。”
“我都說了,聶政是不會替你們殺人的!”聶荌想了想:“打人也不行!”
“在下此來只為祝壽,別無他求。”嚴仲子依然風度翩翩。
“只為祝壽?”聶荌一愣,想了想,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黑著臉回來了。
“咣”得一聲,將一根亮晃晃的金條拍在了破木桌上:“你說的薄禮,便是屋外堆著的這一堆金條吧?這也算薄禮?!這份禮,都足夠買下半個軹縣了!還說不是來求我弟弟殺人的!我告訴你!多少錢,都買不了我弟弟的命!”
“在下禮已帶到,便不會帶走。話也已經說了,絕無其他要求,若姑娘不相信,那在下這便離開就是。”說完,嚴仲子當真轉身離去了,離開前,堆在地上的金條,連看都沒看一眼。
聶政和聶荌面面相覷。
起初,兩人小心的將金條封存起來,分毫不敢動。
過了一年,日子實在難過,兩人商量著不行先拿出一部分救急,萬一那人再回來討要,日后有了錢還他便是。
又過了一年,見此人竟如消失了般,一去不返,兩人商量著,再幫年邁的母親改善改善生活,于是又拿出一部分金條買了套大房子,一家三口,過上了富足的日子。
再過了一年,母親病危,兩人為了救人,散盡錢財,尋遍天下名醫,但終究是回天乏術,母親還是走了。
姐弟兩人用最后剩下的金條給母親辦了場隆重的后事,從墓地返回到家中,意外的,卻見到了嚴仲子。
“節哀順變!”嚴仲子向二人鞠了一躬,又借過三炷香,拜了拜老人。
“這幾年,老母親過得還好吧?”嚴仲子接過聶荌為他沏的茶,問候到。
“說吧,要讓我弟弟幫你殺何人!”聶荌單刀直入的問到,當她見到嚴仲子的那一刻,便知道,這一次,弟弟再也逃不脫命運的糾纏。
“慚愧了!”嚴仲子說著又向二人鞠了一躬:“在下與韓相俠累過節甚深,雖已躲來齊地,卻依然被他所派之人處處追殺。故,想請聶俠士,為我除去韓相,以解性命之危。”
“事成之后……”嚴仲子還要繼續說下去,卻被聶荌打斷了。
“不用了!你當年的酬勞足夠多了!也讓我們一家過了幾年的好日子,母親很滿足,走時,也很平靜。”聶荌說著轉頭看向了聶政:“弟弟,這個情,我們要還!”
“但聽姐姐吩咐!”聶政向來都很聽姐姐的話。
“收拾東西,我們這便跟嚴先生去韓國吧。”聶荌說著,走向了里屋。
“那,那這宅子……”聶政沒想到姐姐說走就要走,如此果決。
“我想,這宅子,我們再也用不上了。”聶荌的聲音飄蕩在空蕩蕩的客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