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楊帆突然回來，十三姨有些忐忑。
好久之前，他就給她貼上不會當媽，“虐待”女兒的標簽。
現在，這一幕大概又被他當成“虐待”女兒了吧。
沒電的果果，跟布偶一樣，不哭不鬧，任由擺布。
本來拎著果果后衣領的十三姨，因為驚嚇，變成了提著果果的兔子帽。
而果果依舊垂著雙臂和腦袋，安然入睡，渾然不覺。
楊帆皺起的眉頭，讓十三姨不由得戴上自己的兔子帽。
這樣的話，人家也是跟果果一樣的小可愛。
果果闖禍，你從來沒打過罵過。
楊帆進門，關上，鞋來不及換，就朝站在原地不動的十三姨快走幾步。
邊走，他邊把包扔沙發上。
沒幾步，他就來到十三姨面前。
果果坐地上，背靠媽媽的腿，耷拉著腦袋，睡得很香的樣子。
如果是在平時，楊帆看著心疼是心疼，不會對十三姨產生動手的念頭。
但現在不一樣了。
酒壯慫人膽。
“我……準備要抱……”十三姨解釋。
話還沒說完，她睡褲后面，“啪”的一聲，屁股挨了一記很有力量的巴掌。
她向前踉蹌了幾步，捂著屁股，站那里一動不動，戴著兔子帽，背對楊帆。
看背影，穿著打扮是像極了一個少女。
俏皮可愛，帶著粉紅。
楊帆把果果抱起來，小姑娘腦袋枕他肩膀上，安安靜靜的，沒有一絲轉醒的跡象。
似乎姿勢舒服，她睡得更香了。
楊帆把小姑娘抱回臥室，輕手輕腳，放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楊帆發現，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多了一根軟肋。
這根軟肋，就是眼前安安靜靜睡著了的小人兒。
也因為她，他的那根軟肋，敢對十三姨硬起來。
剛才給十三姨屁股那一下，不知道十三姨吃不吃得消。
十三姨有時能跟我撒嬌，對我言聽計從，大概也是因為果果吧，楊帆想著。
看了一會兒小人兒，他走出臥室，去看十三姨。
令楊帆詫異的是，十三姨還是站在剛才的地方，頭戴兔子帽，背對著他，似乎自始至終一步都沒動過。
即便她穿著寬松，不緊致，但從后面看去，也能看出她身子纖弱，是個弱女子。
楊帆心底升起一絲愧疚，且越來越濃重。
之前那一掌，當然不可能是奮力一擊。
但也算是含怒一掌。
不是小情侶玩鬧的那種。
不然的話，十三姨不會一直站那里，可能心里很受傷。
楊帆輕手輕腳走過去，繞到十三姨面前。
于是，他看到了差點令自己心碎的一幕。
本來只是紅著眼睛，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的十三姨，在楊帆過來后，所有委屈一下涌出來似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隨著一顆墜落，止都止不住。
她別過頭去，不想讓楊帆看到。
朝夕相處大半年，楊帆見過十三姨很多面。
她現在這一面，他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