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從恍惚的狀態中醒轉。
他緩慢舉起手掌,盯著看了老半天才慢慢放下。
仿若有一只神來之手,輕輕點撥了他腦海中的靈識,世界在他眼前展現出新的模樣。
白澤不知該用語言來如何形容自己的變化。
或許正如青原行思禪師對于參禪的體悟一樣。
他原來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現在卻頗有幾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光景了。
或許之后還有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的境界在等著他。
白澤搖搖頭。
驅使起體內的咒力來,只覺得順遂無比,沒有絲毫的阻塞感。
他心有所感,取出袖中符筆。
閉目凝神,口中只是微喝一聲:“生光!”。
符筆筆尖流轉出玄妙符文,隨著他脫手甩出,很快變成一團明亮雪白的光球懸浮在半空之中。
他做到了?
白澤愣愣地看著面前的光球。
他竟然突然掌握了言靈裁汰?
言靈裁汰就是言靈減免,能夠縮減吟唱的言靈長度。
而且他隱隱有一種預感,類似于生光咒這樣掌握純熟的咒術,他再勤加修煉一段時間,就能實現“無紙施咒”了。
畢竟言靈減免的難度其實比無紙施咒還要難上一些。
符紙的力量憑依屬于外物,只要努力,終究能夠舍去。
而語言的工具卻不像外物一樣,能夠被輕易減免。
術士界對于人體力量的溯源探究,比較公認的說法是三相來源。
心相的力量,體相的力量,氣相的力量。
分別對應神,身與咒力。
有無數筑基學大師發表過許許多多的論文,將三者的關系剖析透徹。
簡單來說,三者就像是交織旋轉的三元。
心是主導一切的關鍵,身體能夠消化修行資源,而咒力是玄妙的具現。
心念和血脈肉身共振齊鳴,才得以生出咒力。
心念與咒力結合能夠緩慢滋養身體。
而體與咒,能夠誕生出無數干涉神念的幻咒,修為至深處,還能夠促進神念的增強。
心,身,咒具備蘊藏森羅萬象之偉力。
施咒需要牽涉心與體的二元力量。
言靈吟唱作為一種定式的施咒“儀式”,不斷反復被吟唱,在某種特殊規則下,已經潛移默化地具備了協調身心的力量。
妄圖脫離定式,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所以,白澤才會如此驚喜。
言靈裁汰能夠更快地施咒,對于瞬息萬變的戰斗來說,其強大之處自是不必過多贅述。
白澤又嘗試了其余幾種咒術,稍微有些可惜,目前他只有熟練度最高的生光咒才能夠得以言靈裁汰。
不過,其實挺可以理解的,再怎么說,修行也要循序漸進,畢竟飯還要一口一口吃呢。
他淺嘗輒止,停止了施咒練習。
拎起放在房間角落的深棕色小皮箱,白澤回望了一眼冷冷清清的學生宿舍客廳。
他已經是三零二宿舍最后一個住戶了。
小聲地默念了一聲明年見后,他便轉身關門離去。
他查詢過具體車票時間,今天的這班時隙列車具體到道寮學宮站的時間是八點四十六分三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