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亮,逍遙侯登上前來迎接的車駕,魏三寶隨行。
張二少目送車隊遠去,直到消失在視線盡頭,他依然一臉懵懂。
以前他都是要睡到正午起床,剛才被大哥叫醒時起床氣可不小。
正氣鼓鼓要發作呢,大哥就語重心長的對他說:“二弟,這幾天別出去玩鬧,大哥要進宮去做皇帝了,你把家看好。到時候哥哥也給你個王爺當!”王爺之位就像是一顆逗小孩的糖。
睡眼惺忪的張二少瞬間懵逼,大哥說啥?我怎么聽不懂!
此刻人去府空,也沒人給張二少做科普,他依然懵懂。轉身看向身后的侯府,破敗,蕭疏。他不解的憂郁望天,喃喃著:“沒異常啊,難道是……我還在做夢?”
這可把他難住了,身在夢中的自己如何擺脫夢境?
張二少反復思索,最后毅然決然的轉身回屋。
方法只有一種——睡到醒!
……
四匹高大的白馬,沒有一絲雜質,優雅而靈氣十足,邁步如舞蹈,行走像雅士,仿佛踩在云端,出塵高潔。
兩名御者身著莊嚴中透著喜慶的華服,尉遲霸騎著一匹比四匹神駒更高大,通體黑色,形如馬,蹄有爪,身有鱗的異獸在前方開道。
昨夜同來的年輕將領配寶劍,騎棗紅是神駒護翼在車駕左側,前后還各有五十騎純青色寶馬的騎兵,皆是器宇軒昂,鎧甲明亮。
隊伍不快不慢的行走著,走出逍遙坊,漸漸融入神都主道,加之天色大亮,行人迅速多了起來,等進入御道,開門營業的,叫賣的,往來匆匆奔走的……隊伍就像在密林中低調流淌的溪流陡然進入喧囂澎湃的大河正中央。
而如此具有特色的隊伍,自然惹人矚目。神都神通廣大的人實在太多,最初所有人都還疑惑呢,上柱國大將軍尉遲霸可不是小人物,誰有資格讓他開路?
然后就有人嘀嘀咕咕交頭接耳,有人瞠目結舌,有人恍然大悟,有的駐足觀看,更多的卻是尾行在車隊后面,交頭接耳間,某種共識已在廣大圍觀的群體中成形了。
他們以一種莫名的眼神看著那車駕,想象著車中坐著的人,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各自散去。
張啟明覺得有些神奇,秦相爺啊,歷史沒給你清白,反而又給了你一刀啊。對于無意間把秦穆給坑慘了這件事,他卻是沒有愧疚的,背負些許惡名,換來幾十年乾坤獨斷……應該說秦相爺欠他人情才對!
車隊就這么不低調,不張揚,不避諱的進入了皇宮,通行無阻,直入太廟。按照正常套路,先帝崩,新帝未登極之前是要去守靈的,但他的情況與眾不同,自然要有不同的套路。
清心,寡欲,靜坐。他也不覺得枯燥,正好識海中幾年來都有氣無力、半死不活的蟒蛟突然變得活躍起來,正好趁機感悟。
魏三寶把守在太廟外,他煥發了人生第二春,雖然年過六十,此刻卻再無一絲老邁衰朽之氣,抖擻,矍鑠,朝氣,昂揚,上山打虎,入河擒蛟……渾身都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