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誠心誠意的道歉了,長陵門再端著架子也就說不過去了。寧蓉啪地合上折扇,不輕不重地冷哼了一聲,然后折身返回到景暮身邊。
景暮看了他一眼,不贊同道:“你怎可攛掇師妹一起擅自出逃?”
掌門在一旁搖頭:“我看是這丫頭攛掇寧蓉才對!”
沈浪躲在景暮身后朝掌門略略略做鬼臉。
掌門氣得吹胡子瞪眼,又是跺腳又是嘆氣,拿這小癟犢子無可奈何。
對面的沈無雙被無視了個徹底,臉面隱隱掛不住,嘴角的笑容都有些僵了,心中慢慢涌出滲人的惡意。
一個小賤|種罷了,早就該死了,不是嗎?
這樣的惡意使她自己都心驚肉跳。
自打逃離沈家,她哪一步不是順風順水眾星捧月,唯有在那個小賤|種面前屢屢受挫把一張臉都丟盡了!
不將此番屈辱洗凈,她誓不為人!
景暮也不欲再與她作太多糾纏,睨她一眼,淡淡道:“沈姑娘若想在這多待一會兒,我們不會阻攔,只是此處風大,恕我等不能陪同。”
沈無雙緊緊盯著他,眼睜睜看著他帶著那小賤|種轉身,帶著長陵門眾人不疾不徐地往里走去。
沒有一個人回頭看她,仿佛她是什么見不得人的臟東西,被遺忘在所有人的目光里。
沈無雙呆呆地站了許久,眼角忽有一行清淚滑落,映著傍晚的天色,還有翻涌在天際如煙如霧的云朵。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討人嫌,明明在那小賤|種出現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她該受萬人敬仰才對。
小賤種…都怪那個小賤種!小賤種小賤種小賤種小賤種小賤種!
為何不順從你的命運去死,
為何要驀然摻入別人的愛情!
身旁侍女小心翼翼開口:“少宮主…我們……”
“回去罷。”沈無雙閉了閉雙眼,有些疲憊地說,“東西沒到手,宮主該要等急了。”
……
卻云殿。
“師尊…”沈浪跪得膝蓋生疼,眼巴巴瞅著景暮,妄圖能得到他的一絲憐惜。
景暮垂眸抿了口茶,聲音不辨喜怒,“可知錯了?”
她身邊一起跪著的還有寧蓉。
景暮是在罰他們擅闖出云水涯。
寧蓉委屈得像條喪家之犬,耷拉著腦袋道:“師尊,弟子知錯,我不該攛掇師妹一起逃出來。”
沈浪立馬跟上,“是啊師尊,我不該聽了師兄的攛掇,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寧蓉扭頭怒視:“師妹你過河拆橋!”
沈浪拍了拍胸脯,怕怕地說:“師尊您瞧他,當著您的面都敢吼我,更別提在云水涯下面了,弟子過得真是凄風苦雨…”
說著還假惺惺拿帕子抹了抹淚,把不仁不義四個字詮釋得淋漓盡致。
景暮不知信是沒信,眉頭擰起,指尖下意識摩挲著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