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水涯里過得不好?”
沈浪哭腔更濃,嚶嚶啼道:“自然不如待在師尊膝前好,這半年風霜寒苦,都令弟子消瘦了……”
寧蓉冷笑:“裝,繼續裝。”
沈浪被梗得噎住,打眼狠狠剜向他,又怕景暮發現,悻悻垂下腦袋。
景暮指尖微頓,不由搖頭笑了笑,說道:“你們大師兄呢?他為何不跟著一起出來?”
寧蓉還沒說話,沈浪便嘻嘻抬頭笑道:“弟子不讓他上來,說他若是出來師尊怕會生氣,他便老老實實留下了。”
“哦?”景暮無奈笑了,“為師難道不知道你們師兄么?他可不會管我會不會生氣。你定是使別的法子嚇他了。”
沈浪微微一僵。
寧蓉終于搶過話頭道:“師尊我要告狀,她是威脅大師兄會被逐出師門,大師兄才聽話的。”
沈浪:“…”草。
她訕訕扭頭,果然對上景暮似笑非笑的目光,頓時一個激靈,慌亂地認錯:
“我我我…弟子知錯!”
“半年不見,長本事了。”景暮意味深長地笑道。
沈浪把頭埋得更低,鵪鶉一般。
寧蓉愁道:“師尊,那妖女還會來嗎?”
景暮溫聲道:“不得對姑娘家無禮。沈姑娘來與不來都無妨,結果早已注定。”
寧蓉低頭嘟囔道:“那妖女說師尊心里有人了,她為何如此篤定?”
景暮微怔,摩挲著茶杯的指尖下意識收緊,片刻后不疾不徐地笑道:“她曾是為師栽培的一株白掌花,時日久一些,興許就以為了解為師心思了,不必當真。”
“難怪,”寧蓉恍然,“她說得那么真,弟子險些都要信了!”
景暮若有所思地垂眸,倏然掀了掀長睫,問沈浪:“你也信了她說的?”
沈浪連忙擺手笑:“不敢,弟子不敢。師尊最是溫文端方,怎會如她所說那般不仁不義狼心狗肺…”
寧蓉冷哼,白眼要翻到天上去:“切,馬屁精。”
沈浪掃了眼景暮的愛意值,竟然還是一片空白,不由垂下長睫,掩去眼底幽光。
就是再不喜歡也該有個數字,可景暮的愛意值卻是空白未知的狀態,讓她不得不心生警惕……
“師尊,大師兄怎么辦?”寧蓉遲疑著開口,“總不能一直讓大師兄待在云水涯啊,況且…”
他扭頭看了眼正出神的沈浪,咬了咬牙,硬著頭皮昧良心道:“涯底苦寒,師兄無靈力傍身本就單薄,又害了一身內傷險些喪命…師妹在時尚且能艱難存活,師妹不在,那他就活不下去了啊!”
沈浪眼神重新聚焦,聽他謊話連篇剛想說放屁姑奶奶把床都讓給他了,可緊接著就反應過來,他是想把李望魚也救出來。
其實照她說,不能救。畢竟殺了那么多人,才思過半年實在是便宜他了。
可轉念想想,他出來了也好,正好還剩9%的愛意值她得找個契機刷滿,于是咽下到嘴邊的話,沉默得一反常態,任由寧蓉喋喋不休,就差沒淚如雨下把李望魚說得缺胳膊斷腿了。
再去看景暮,他們的師尊果然被說得動容,微微搖頭嘆了口氣,道:“為師如何不知云水涯苦,可若不罰,實在難以服眾,為師自己也過不去心里的坎。”
“那…師尊,能把大師兄放出來了么?”寧蓉小心翼翼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