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他已經知道了我滑胎一事。
“爹爹放心,女兒無礙”我看著爹爹輕聲說。
爹爹拍了拍我的手,把臉轉向一邊,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想與爹爹抱頭痛哭一場,只是我亦不想平白惹了爹爹傷心。
他白發人送黑發人,哀慟自是大于我,只是他還在極力的隱忍克制。
這時早已經備好的奶娘和接生姥姥一同抱著孩子進了殿內。
先把孩子抱給李銘沉看,然后是我,是爹爹,嘉勇候……
接生姥姥說:“不足月生產,孩子身量小些,還算康健,只要悉心將養,定和足月孩子無異”。
“那我就放心了”嘉勇候夫人說。
“這孩子身份貴重過于皇貴妃在閨中之時,她剛降生,便天將瑞雪,朕就賜雪靈為封號,封為雪靈公主”李銘沉朝眾人說。
眾人皆是一愣,本一個剛出生的孩童,皇上特賜封號已經很是開恩,封為郡主已是祖上庇佑,這封公主的更是聞所未聞。
“這孩子日后定是常常在皇貴妃膝下承歡,也算養在皇貴妃膝下,封個公主是受的住的,朕不想讓她再經歷皇貴妃當初的無奈,不然也許個太子妃給他”李銘沉又說。
眾人這才有了反應,跪下謝恩說:“謝皇上隆恩”。
數嘉勇候夫人笑的最是歡愉。
嫂嫂這爽朗的性格,喜怒都行于色的樣子看來是隨了她的母親。
聞府剛遇大悲又遇大喜,悲喜交加,竟也無了什么喜氣。
待嘉勇候夫婦離開以后,李銘沉對爹爹說:“王爺請節哀,朕和皇貴妃先行回宮了”。
爹爹先是面露難色,復又跪下,哀痛至極:“皇上,皇貴妃身體虧損,雖說皇宮不遠,但也禁不住路途顛簸了,請您開恩,讓她今晚先住下,稍做修養再回”。
李銘沉也不想讓我顛簸,攙了爹爹起來說:“王爺說的是,是朕疏漏了”。
我院里的一應陳設與我走時無異,只是換了兩個生臉的丫頭。
她們不知我的脾性,大概只聽說我性子狂妄跋扈,又因李銘沉在一側,嚇的大氣都不敢出。
我躺在床上只感覺腰酸背痛,腹部悶著疼。
我把脖子以下裹的嚴嚴實實,說:“你回宮吧,還要上早朝,你回去還能再睡一會兒。”
“我實在是不放心你”李銘沉撫著我的臉頰。
“你放心吧,我只睡一覺就回宮”我說。
李銘沉還是不情不愿,被我三催四趕才算離開。
我看著床上的沙曼和窗臺,恍惚覺得自己好像從沒離開過。
早上初月會來叫我起床,會同哥哥一同用早膳。
聽爹爹的責怪,被哥哥護著。
與嫂嫂一同捉弄哥哥,把他的長劍砍成短劍,看他拔劍時見了鬼般的滑稽樣子。
把他的長笛換成實心,他用盡全身力氣,也吹不出一點聲音。
哥哥從來不惱,任憑我們捉弄,末了還會跟我們一同大笑。
我們問他:“你笑什么”。
他就反問:“你們笑什么?”
“我們笑你啊”
“我也笑我啊”
嫂嫂說:“我當初是被他的美貌迷了心智,長的聰明相,哪知道是個癡傻”。
哥哥便說:“你大可向我求一封休書,我剛好看重了一個唱曲兒的,人家懼我家有悍妻不肯入府”。
“那你倒說說,那唱曲兒的是在哪里唱,年方幾何,樣貌如何,家里可還有什么人,唱的是哪個流派的曲兒”我佯裝認真問。
“長的好的很,是,是嘶……”哥哥是了半天,一個也答不出來。
“麻煩鎮國大將軍您臭顯擺之前,做做準備可好”,嫂嫂滿臉鄙夷輕視
哥哥最后撂下一句:“憑什么同你們講”。
便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