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李銘沉疼宜善,我怎的就沒看出來。
且不說不常召見探望,就她長到八歲竟連個封號還沒有,到現在也只有宜善這一閨名。
后宮中也就只能應著閨名稱作宜善公主。
夜里,我已經就寢,李銘沉才回來。
我蜷在榻上打了個哈欠問道:“怎么這么久,可商議好了?”
李銘沉退了鞋襪,躺進來伸開手臂。
我自覺的鉆了過去。
“和銘溪下了幾盤棋,我原想逗他若他能贏,我便把法子說給他,誰知他這點出息都沒,硬是每局都輸”。
我抬起頭看著他問:“所以你沒說?”
李銘沉輕笑,將我的頭按了下來說:“銘溪一聽便喜出望外,連連夸你,說這種時候誰守著規矩那就是等死,還是要用你這種無賴的點子”。
“干嘛取笑我”我大喊,朝他胸口上就是一錘。
李銘沉吃痛抓著我還要打的手笑道:“銘溪說回府連夜把這事辦成,事后定要好好謝你”。
“不用讓他謝我,我就是舉手之勞,從側面想了這曲線救國之法”
“青榆啊”
“啊”
“我們什么時候能有自己的孩子啊”
“這……”
“我是該努力一點,只靠著你調理身子有什么用”
“你要干嘛,你干嘛這么看著我”
“你羞什么,臉都紅到脖子根了,你當自己還是閨中少女嗎?”
…………
“你壓著我頭發了”
…………
接下來連連幾日,我問李銘沉爹爹的情況,他只說爹爹還在稱病不肯上朝。
李銘沉也不好說什么,只不準他的折子,這么耗著。
我也不愿兩人這么僵持,便宣了嫂嫂來問個清楚。
我看嫂嫂只帶了貼身丫頭便問:“怎的不帶妙林,天氣這么好,該多走動才是。”
嫂嫂道:“著了點風寒,臨出門又抱了回去”。
“可打緊?”
“不打緊,小孩子嗎,慣要生病的”。
我直截了當問:“爹爹可是身體不適?”
“自你哥哥的事后,爹爹便常常纏綿病榻,人也老了許多”嫂嫂悵然。
“你可知他想要去城外的莊子養老?”
嫂嫂想了一下道:“這我竟還不知,說到養老,旁人都是回鄉,誰讓爹爹的故土便是這盛京城,養老也只能是城外”。
我看她倒是對此事無甚意見。
也是了,即便爹爹辭了這世襲的王位,對嫂嫂也無甚影響,急的只會是聞青柏。
我也不知此事該不該說與嫂嫂,思來想去還是想問問,畢竟她日日與爹爹見面,也好知道爹爹的心意。
“爹爹想要辭了王位,你可知若是辭去那便是不能世襲了”。
“什么?”嫂嫂驚呼“竟有此事?從未聽爹爹提過”。
“所以我才叫你過來商議,爹爹可有何異樣?”
嫂嫂沉了臉色,眼神閃爍。
我立即察覺到事情不簡單:“嫂嫂,有何事你可不能瞞著我,現在能商議的也只有我們姐妹兩個,你可不能自己扛著啊”。
嫂嫂只低頭不敢看我。
我更是著急抓著她的手道:“嫂嫂,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是知道的?那你為何不說與我,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一個爵位爹爹不想要便不要了,有什么瞞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