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也沒有多喜歡昭國了,那些我心心念念的奇珍異草更是沒有興趣。
不多時馬車停了下來,馬車外的人道:“長公主,咱們到了”。
我深吸口氣,就著哥哥的手走下馬車。
眼前高墻深院,門檻高懸,朱漆的大門敞開,牌匾上掛著升平公主府。
門口的侍衛無聲的跪下行李,與大齊無異。
哥哥松了我的手輕聲道:“昭國很多年前便已大齊化,你應沒有什么不適應的”。
公主府極大,一眼望去只見亭臺樓閣,望不到邊。
建筑風格與大齊相似,只是房頂大齊善用琉璃瓦太陽照過熠熠生光,而昭國用的是紅瓦,無甚光彩。
幾個侍女迎出來請安。
我與哥哥皆已換了常人裝扮,頭戴斗笠黑紗遮面。
照照對哥哥說:“你且先去休息,我帶小木去她的住處”。
哥哥輕頷首。
公主還是穿著男子衣衫,府里也并沒有人訝異。
她親切的攜了我的手繞過前院的紅瓦高筑,郁蔥花園,來到后院。
眼前一個雅致的小院,籬笆圍墻,二層閣樓。
我隨她進去到屋里,各種一應俱全,點了通明的蠟燭。
照照拉我坐下道:“你往后就住這個院里可好?”
“給公主添麻煩了”。
“哪有哪有,我是盼著你住的”,她又指著其中一個眉眼機靈和善的丫頭道:“這是翠梅,往后就留你院里了”。
翠梅往前走了幾步福下身子道:“奴婢翠梅給姑娘請安了”。
“快請起”我虛扶了一把。
“你們都先下去吧”照照朝眾人說道。
幾個丫頭跪了安退了出去。
“你這斗笠可取掉了,嫂嫂來為你把臉上的粘草粉洗掉”,她說著便抬手拿掉了我的斗笠。
我驚的連連往后仰身子。
她怎么可以稱自己為嫂嫂。
“公主,我不能這樣稱呼您”我驚慌道。
她拉了我的手笑道:“眼下無人,無妨”。
她……
我感覺我若不明確拒絕便是對嫂嫂的不忠,我心一橫道:“公主應該知道,我有嫂嫂,我與她自幼相處情同姐妹,我實在無法認下您這個嫂嫂”。
她也不惱,還是滿面笑容:“沒關系,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喜歡你,相信來日你定會接受我”。
她帶我來到銅鏡前,從妝奩里取出一個瓷盒道:“這便是粘草粉的葉子,你臉上是根須磨成的,用葉子磨成汁水便可擦掉”。
我看著銅鏡里這個面頰凹陷黑黃丑陋的臉愣愣出神。
怕這樣的我就是站在李銘沉面前他也不識。
照照沾在指尖少許汁葉便要往我臉上抹,我不適應跟她如此親密,往后側了身子躲開道:“我自己來”。
照照似是看不出我的閃躲,笑道:“你涂手上吧,這臉上我涂的勻些”。
我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把臉伸給她,自己沾了一些抹在手上。
只一點點,汁液所到之處瞬間嫩白。
果然這世間必是一物克一物,這水洗不掉風刮不掉的黏草粉竟能點到皆無。
“你這些日子還是不要出府為好,最好院子也不出,待過了風頭我帶你好好看看這昭國的風土”照照邊在我臉上抹著邊說。
“好”我道。
“果然是個傾城可人兒,怪不得康元皇帝如此盛寵”。
我一愣,想是面上也表現了出來,她有幾分尷尬訕笑道:“對不住,其實我就是個習武的粗人,講話不過大腦,你別往心里去”。
我看著鏡子里已經恢復的容顏道:“無妨,公主無需介懷”。
我不自覺伸手摸自己的臉,因臉上有粘草粉覆蓋,臉上倒也不見風霜粗糙,如之前一般光滑細嫩。
“女孩子哪有不愛美的,你這眉眼與你哥哥甚是相似,明亮如畫”照照看著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