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連點頭,只是表情很是奇怪,說不上來是笑還是驚,看的我心里發毛。
不過看他這樣子是信了,還頗有興趣的追問道:“那你跟皇上發展到哪個地步了?”
我聽他這么問,瞬間做出滿臉嬌羞。
“懂了懂了”他點頭又說道:“那等你哪日入了宮可別忘了我,幫我謀個一官半職的”。
我說:“好,那是自然,你是在這公主府第一個愿意跟我講話的,只是你是何人呢?”
“我啊,我是丞相府的侍衛,我們家少夫人來找長公主打葉子牌,我不能進去伺候,便在這院子瞎晃悠,看這里僻靜,走近了竟有淡淡檀香,好奇,就闖進來了”。
我看他講的也不像假話,原以為是個紈绔,不成想也是個普通出身。
“我這也沒地方去,眼下又口渴,可否討碗水喝”他看著桌上的茶水。
我點頭,看他咕咚咚喝下幾大杯后便笑著說:“行了,我這你也不能長待,快走吧,免得被人看見,給你惹了麻煩”。
他放下茶盞道:“那你不能跟人說見過我了,我會被責罰的,你懂的呀”。
“自然,以后我們就是朋友了,自當為對方守住秘密”,我抱拳,做豪氣的江湖兒女狀。
“我會再來找你的,朋友”他抱拳張大鼻孔豪氣又真誠。
“好,你保重”我道。
“你也保重”。
他出了正殿,還笑著轉身朝我又抱了一拳,我亦回了一禮。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出了院子,我才長長出了口氣。
看來人到了一定境地都是會瞎扯的。
晚上哥哥與照照來看我之時,我并未將此事告知。
一來覺得不甚重要,二來我也答應了他免得他受罰。
我們三人圍圓桌而坐,哥哥道:“你即日起便不用再剃頭了,把頭發留起來吧,還有這粘草粉你想擦便擦了吧”。
我疑惑道:“哥哥不是說現在還早嗎?等過了風頭,宮里不再尋人之時”。
“宮里不會再尋人了,你往后可恢復自己的樣子了”哥哥道。
“為什么?”我問。
“帝皇貴妃薨了,病死在星月宮,已經昭告天下”哥哥垂著眼瞼。
“好,都聽哥哥的”我說。
“青榆,你……”哥哥欲言又止。
我笑道:“哥哥安心,我日日禮佛,早就心無雜念,你和公主請回吧,我要歇息了”。
哥哥還想說什么,被照照攔了下來說:“我也困了,你兒子又在肚子折騰我,我們走吧,讓妹妹好生歇著”。
她話還沒說完,硬是把滿臉不情愿的哥哥拖了出去。
我踢掉鞋子,掀開被褥,躺下,蓋上被褥。
我盡量每一個動作都放慢,都做的安靜,我怕吵到自己的心。
可我還是做不到,我還是會想李銘沉。
我的心空落落的,我竟然已經是個死人。
他到底有多厭棄我,這么急不可待的就發了喪。
我與他當真是越行越遠,遠到如天人永隔,遠到我明明還活著他卻說我死了。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我終于再也不用躲躲藏藏,再也不用怕連累了哥哥公主。
我要好好看一看我曾經心心念念的昭國風土……
只是為什么我的心如蒙了一層塵土般,悶的我難受。
第二日哥哥來陪我用膳時帶來了粘草的汁液,和發髻并說:“我知道你從小最是愛美,這不立即給你帶來了”。
我看著與往常無異,好像并未把皇貴妃薨逝一事放在心上。
我看著鏡中洗掉粘草粉后白嫩的容顏,內心也再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