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她面面相覷,皆是鎖眉,尋不出答案。
這時送膳食的內官端著餐盤進來。
碎文來的這些日子我的膳食并沒有增加,還是簡單兩個素菜和一小碗米飯或一個饅頭,我們自行分成兩人份。
倒別有幾分同甘共苦之樂。
我把預先準備的好的金釵遞給那內官道:“可否幫我打聽個人”?
我第一日被禁足到我這次回來,送膳食的都是他,雖未交談過,倒也算有幾分感情。
他將膳食放下,朝我擺了擺手指著自己的嘴巴耳朵。
我疑惑道:“你不會講話,也聽不見?”
他只看著我擺手。
“如此年輕,甚是可惜”我惋惜道。
待他走后,碎文將米飯分成兩份坐下道:“娘娘,聾啞是進不得宮的”。
我也不甚放在心上,即使他是裝作聾啞,也只是為了不為我辦事而已。
若是裝的,倒也是個聰慧的。
夜里有碎文陪伴在側我也睡得安心些,只是還是極淺輕,不敢滅了蠟燭遮了夜明珠。
碎文在我床側地上鋪下厚厚的被褥,每日聊至深夜。
碎文這幾年被打發去了浣衣局,因是我的貼身大宮女也頗受冷眼。
她對宮里發生的事情也是一問三不知,也好,我本就也沒什么想聽的。
我身上的落紅一天天見好,人也精神一些,只是奇怪碎文的葵水卻遲遲不來。
我不免擔心,她卻不放心上道:“奴婢已經到了這個年歲,絕了葵水也是可能”。
我們就這樣相安無事過了夏,過了秋,看著漫天雪花,又是一年冬日。
康元七年已接近尾聲。
臘月初十,天氣著實太冷,幸好寢殿里是冬生暖的奇玉,我與碎文躲在被褥里,也不甚凍著。
大門支丫丫的打開,碎文起身去看。
不多時慌慌張張跑進來,面上又驚又喜又慌扁著嘴唇講不出一句話。
“何事”我瞧著她問。
卻見從碎文身后陸陸續續進來一群人。
仁義,因草,紅年,夏樂……
原先星月宮殿內殿外伺候的一個不少,寢殿跪滿了人,竟顯的有幾分擁擠。
各個笑臉上掛著淚珠。
“奴才們給娘娘請安了”仁義哽咽著重重磕了下去。
我癡癡的看著眾人,想來應是我大限將至,曾經的故人要讓我見個遍。
“娘娘,咱們星月宮的人一個不少,往后還伺候娘娘”仁義又說道。
“你們這兩年可有受苦?”我起身一一看過去。
“奴才們沒有,只是掛念娘娘”仁義哽咽著似是再也堅強不下去,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女孩子們更是淚窩淺,跟著便是哭作一團。
“快起來”我動容道。
碎文早已哭成淚人,卻笑道:“快,都別哭,咱們團聚了,這是大喜啊,哭什么”。
“對,大喜,大喜”因草胡亂的拿手背抹著眼淚。
這時高捷帶了兩個小內官,進來請了安道:“娘娘,即日起星月宮大門敞開,一切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