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雖是貼身量的,但您最好提前試穿”碎文看著我說道。
“不必了”我起身出去,不再看這鳳冠朝服。
一夜無眠。
第二日天還不亮,便被碎文喚了起來。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任由她們擺弄。
朝服皆是金線滿繡,原以為已經夠重,卻不成想鳳冠差點壓彎我的脖頸。
碎文笑道:“娘娘別怕,只今日的重些,日后的鳳冠都是輕的”。
一身收拾好,天已大亮。
我看著鏡中廣袖拖尾一身明黃,頭頂鳳冠的自己,真是厭煩至極。
我仰著頭端著身子在院里接了皇后金印。
從寢殿到勤政殿皆已鋪過紅毯。
簡親王李銘溪在前頭開路,高捷和碎文攙著我。
后頭跟著一眾女使女官。
眼前文武百官,后宮嬪妃,眾多命婦皆朝服跪滿了勤政殿前廣場。
前后左右皆望不到邊,場面恢宏。
“皇后娘娘,前頭的路要您一個人走了”簡親王停下來走近我說。
我頷首,迎著風朝前走去。
李銘沉站在勤政殿廊下遙看著我。
這幾百米的路我便可以走到他身側去。
上次如此還是我初入宮之時。
我一步步經過跪著的眾人,這里面有幾個是高興的呢。
大概沒有一個吧。
李銘沉牽過我的手,眾人山呼:“皇上萬歲,臣等參見皇后娘娘”。
眾人如潮水般拜了下去。
人終究一切都是回到起點,我生來便是給人家做皇后,以為躲過了,卻還是來了。
我看著身邊的人,他如從前一般劍眉朗目面如冠玉,他哪里都沒變。
我也沒變,終究是做了別人的皇后。
這些臺階之上,在很多年前的那個深夜,李銘沉就是在這里為我披上斗篷告訴我:“別怕,我在這等你”。
他曾經一句話便讓我安心。
“禮成”高捷拖著尾音高喊。
我如木偶般被李銘沉牽進正殿,在匾額之下落座。
一些主要官員進來二次叩拜。
我回到星月宮時早已不支,急急脫下重如盤山的朝服鳳冠換下輕便衣物。
我一晚沒睡,又這一頓折騰著急要去睡一會。
這一睡醒時已到了晚膳。
我無心用膳,按照祖制今日李銘沉定是要與我同眠的。
我無措不安,不知該怎么應付。
我隨便用了幾口便撤了下去,翠梅抱著承林在一旁玩耍。
碎文道:“皇后娘娘,早些準備吧”。
我知她所指,不勝其煩。
我如坐針氈,坐立不安。
眼見已近了深夜,承林已在我寢殿睡下,李銘沉還是沒來。
我想著大概他也不愿見我,便換了寢衣準備陪著承林睡下。
我趴在承林臉上怎么看也是看不夠,輕輕親了一小口,緊了緊他的被子。
“青榆”李銘沉在我身后輕聲喚我。
我驚慌轉身,碎文和翠梅早跪在地上。
我怒瞪二人一眼,起碼發出點暗示讓我知道啊。
李銘沉眼睛里充著血絲,身上無一丁點的龍涎香,卻滿是酒氣。
高捷朝碎文擺了擺手,碎文滿臉歉意的將承林從床上抱了出去。
高捷亦福了下身子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