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菊痛心猶豫看向呆滯的承允。
我小心翼翼看她,我怕她一個不舍,這孩子便沒了性命。
這是我的親外甥,不論他是憨是傻,我都希望她平安活著。
“姐姐讓皇上把承翊過在你膝下,你是知道承翊的前程的”。
若菊閉眼落淚,眉心顫抖跳動。
許久終于決絕說道:“請姐姐救承允,只要這孩子能活命,全聽姐姐的”。
我從她手上接過承允,這可憐孩子往后是要與生母生離了。
先天不足不是他的錯,可他偏偏生在皇家。
入夜,李銘沉早早回了星月宮。
我正在軟榻上看話本,李銘沉抽了我手里的書說:“你這么看書最是傷眼,早些歇息,白日再看”。
我點頭拉著他的手在我身側坐下。
“你為何這么看著我?”李銘沉朝自己左右看了看。
“我有事想問你”我抓著他的手不放。
他反抓過我的手,笑著點頭。
“為何歷朝都沒記載過有先天不足的皇子,或殘疾或癡傻,或啞或失聰或眼盲,是從未出生過,還是不入史冊”?
李銘沉皺眉不解問:“這問的是什么事?既沒入史冊,我怎會知道”。
“你知道的,你告訴我嘛,你一定知道的”我誠懇說。
李銘沉鎖眉不展說:“這種事還是不要聽了,太過殘忍”。
“若是你有皇子先天不足,你會如何處置”?我眨著眼睛大著膽子問道。
李銘沉在我臉上輕拍了一下無奈失笑:“你這是又看了什么戲文,說癡話”。
我認真看著他,卻一字不答。
他突然斂了笑,神色越來越冷直至駭人。
“是承允”。
我不知他是在問我還是回答自己。
別的皇子都已經健全成長,唯一有可能只有承允。
“是他對不對?”
李銘沉眼神漸起殺意。
“若我不提,也沒旁的人提,你覺得你什么時候能看得出異樣”我問。
李銘沉松開拉著我得手握成拳頭重重敲在梨木矮桌上。
我又一次對李銘沉失望透頂。
自己的親生骨肉,不論因何原因,一沒謀反二沒弒父,他竟毫不猶豫起了殺心。
“承允有什么錯?他該得到更多的善意更多的愛護才對”我盡量讓自己語氣溫和。
我心已經涼到了極點。
“青榆,你是知道的,你從小熟讀史書,學習為后之道”李銘沉說。
“我知道,皇家不能有先天殘缺的皇子,視為不詳,視為皇家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