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唯一能救我的只有皇貴妃。
簡親王去求了皇上,皇上不理會他。
他去求了所有可以說得上話的人,可偏偏沒求過皇貴妃。
“為了王爺和皇室的聲譽,你自行了斷吧,別讓王爺難做”。
王妃帶來一條白綾,留下一句話。
我不想死,我好不容易活下來,我弟弟好不容易長大。
我得活著。
“你且去道觀待上幾年,等流言平息了,沒人記得有你這個人之時,我再將你接回來,到時你入嘉勇侯府做他家的貴女,你再不會因身份被人置喙”。
我看不出他的悲喜,我問:“皇上同意嗎”?
“就是皇上要給你生路”。
我沒帶任何行裝被他送進了真元觀帶發修行。
“你別怕,到時我親自來接你”。
我終是忍不住,叫住他:“可是皇貴妃開了口要給我生路”?
“是”。
我與她只有一面之緣,她卻肯為我說話。
這是何等良善之人啊。
我安心在道觀待著,自從遇見簡親王,我看到了世間的公道善意,我相信人真的會有如簡親王如皇貴妃一般不問緣由心向光明之人。
我想活著,我想成為他們那種人。
這里的日子過得還算平淡安詳,簡親王并未過來看我。
外界的消息我們也無從打聽,我本也沒什么關心的,我以為有簡親王在我弟弟必然平安。
可有一日我的貼身丫頭突然來偷偷尋我。
“您弟弟沒了,掉到護城河里淹死了”。
我心蕩入谷底,猶如雷擊,恨不得隨弟弟一同去了。
我不信,我不信他會是掉進護城河會是意外。
若說他唯一有矛盾的不過就是戶部侍郎的公子。
可也不至于殺了他。
“你去打聽,戶部侍郎的夫人可與汴梁城的胡知府有瓜葛”。
她思索一番認真說道:“戶部侍郎的夫人是汴梁人,是胡知府的胞妹”。
“你當真?”
“奴婢盛京長大,對權貴們的家世出身了如指掌”。
如此,如此……
那戶部侍郎的夫人與胡建亦是一母同胞了。
如此,我弟弟必不是意外。
為什么要逼我,為什么要害我弟弟。
為什么不干脆殺了我。
我想做個好人的,為什么要逼我。
我竟不能親自葬了弟弟,我竟不能抱著他痛哭一場。
我痛不欲生許久,但是我得強打精神。
我要報仇。
整個天下能庇佑我的只有皇上。
我有幾分相像皇貴妃,自有老天安排。
報仇我不急,我只靜靜等著。
我要讓他們全家為我弟弟陪葬。
念真常常偷偷進來告知我一些簡親王府的消息。
我早已沒了興趣,只問:“皇上如何,皇貴妃如何?”
念真面上驚懼,似知道什么,卻很是害怕閉口不言。
“怕什么?”
“您不知道嗎,與皇貴妃有關的,皇上是會殺人的,現在無人敢談論皇貴妃”他聲音壓了極低,微不可聞。
她如此說我愈發是急切。
我一定要知道,今日她不說便走也走不成。
“念真,我如今身在道觀,你告訴我,哪會再有第三人知道,就當我求你了”我說著就要跪下去。
念真驚慌攙扶我,畢竟我不出幾年還是她名正言順的主子,往日也待她不薄。
她附近我的耳朵:“皇貴妃從宮里逃跑了,此事知道的人甚少,宮里的人無人敢議論,奴婢也是無意聽見簡親王在暗暗找尋皇貴妃”。
此事更是蹊蹺,她為何要逃宮。
她如此高位,如此盛寵,還有什么不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