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按我說的來就行,記住,將大唐高僧的派頭拿出來,逼格越高越好。”
唐僧雖不明白‘牧羊犬’和‘逼格’是何意思,但侯飛話中的用意他也隱約猜出了七八分。
一路行來,靠著菩薩賜予的一根禪杖和東土大唐僧人的身份,可謂走一路,白嫖一路。
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走的時候還能捎帶上一些土特產。
耳中聽到的竟是贊嘆與仰慕。
論起占便宜和吃大戶,唐僧的實戰經驗可謂相當豐富。
于是裝腔作勢的咳嗽了一聲,將圣僧的姿態拿捏得更足了。
“圣僧,我寺廟中還有一位老師公,聽聞圣僧從東土大唐而來,遠行千里,心中好奇,正要拜見,還請圣僧不要見怪。”
“哪里哪里,此番上門叨擾,已是有罪,容院主恩賜,收留我等,心中感激不盡,豈敢自稱圣僧?”
兩人正在敘話,門口處突然傳出一陣喧鬧。
兩個僧人扶著一個老和尚闖了進來。
“從東土來的圣僧在哪啊,快替我引薦。”
人未到,聲音便傳了過來。
侯飛站在后面默默旁觀。
只見那老和尚穿著一領錦絨褊衫,拐杖上嵌滿了云圖,滿面皺痕,老眼昏昏,腰駝背屈,唇齒間還有些漏風。
不過正廳中的眾僧人卻對他十分尊敬,連連低呼,“師公來了。”
“之前就是這廝許下的心愿?”
侯飛只是瞧了一眼,就將目光落在這老和尚身上。
那院主見老師公來了,連忙將正位讓了出來,老和尚則當仁不讓的坐了上去,等到坐穩了屁股,又將注意力落到唐僧身上。
“適間小的們說,東土唐朝來的老爺駕臨鄙寺,我才出來奉見,還說你們能騰云駕霧,如今見了,也就一般,可是欺我年老,拿言語誑我?”
這廝一句話,瞬間讓大廳中的氣氛冷了下來。
站在他身后的那位院主不斷拿胳膊戳老和尚,他只當沒聽見,又問道:“敢問老爺,從東土到此,有多少路程?”
唐僧回道:“出長安邊界,有五千余里;過兩界山,收了一眾小徒,一路來,行過西番哈國,又有五六千里,才到了貴處。”
老和尚癟了癟嘴,心中自然不信,面上卻裝作一副驚訝的樣子,感嘆道:“當真有萬里之遙啊,我等弟子虛度一生,山門也不曾出去,誠所謂‘坐井觀天’,樗朽之輩。”
老和尚見唐僧雖儀表不凡,但言語間并沒有多少出奇之處,只當先前的傳言是寺廟中的僧人在誆騙他。
又說了幾句,突然向外招了招手,門口過來一小童,拿出一個羊脂玉的盤兒,上面擱著三個法藍鑲金的茶鐘;
又一童,提一把白銅壺兒,斟了三杯香茶。
真個是色欺榴蕊艷,味勝桂花香。
唐僧只是望了一眼,馬上探出了上半身,眼中少見的冒出一絲驚訝之色,忍不住贊嘆道:“好物件!好物件!真是美食美器!”
侯飛在后面也拿胳膊戳了戳唐僧后背,小聲叮囑道:“師父,請注意你的言辭,切莫丟了大唐高僧的逼格和風度。”
唐僧連忙將伸出去的光頭又縮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