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悉內情后,范伯坐在樹下撫著長須,決斷道:“如今之計,唯有顏平和貝若蘭都否定通奸之事,并由巡天監蓋章認證,如此至少增加了可信度。再由幾家共同發力,扭轉輿論,時間一長,應該能把影響降到最低。”
話說完,自己先是一嘆。
像他這種老江湖最清楚,輿論這種東西,誰占了先,一旦給外界留下印象,之后再想要扭轉,非要花費十倍百倍的功夫不可,有時候還未必奏效。
就比如這次,范伯心里很清楚,童家派系不會坐視不理,加上事情的獵奇性,王日泰和貝若蘭怕是一輩子都要背負這個污點了。
基于范伯所處的立場,他的關注點又和其他人不同,首先想的是怎么彌合貝家和王家的裂痕,要是這兩家鬧出矛盾,對于江家派系來說,絕對是一記重擊。
江夢音坐在對面,考慮良久,小心翼翼地問道:“范伯,能不能救下顏平,別的不提,至少保他一條命。”
恭敬站在一旁的陶鈴,聞言差點想捂住小姐的嘴,怎么能問出這么愚蠢的問題。
范伯轉過頭,看了看江夢音,語重心長道:“老奴知道小姐心善,不忍自己的手下遭難。但有的事,江家也不好插手。
小姐不妨站在王家和貝家的角度想想,原本一樁天作之合的婚姻,卻因為顏平的破壞,變成了笑話,兩家若不出這口氣,如何答應?
不管顏平是不是遭人陷害,事情已經發生了,那么他就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小姐以為呢?”
江夢音默然以對,心中很清楚,連范伯都這么說了,顯然家里已經有了共識,也意味著徹底放棄了顏平。
觀察著小姐的反應,范伯暗暗點頭,忽然笑道:“對了,久聞小姐手下出了一員干將,略施計謀便敗了三城修士,老奴倒是挺好奇,何不請他出來一見?”
江夢音雖然心情不佳,但還是感覺有些奇怪。
以范伯的身份地位,什么年輕俊杰沒見過,怎會特意提出要見水青陽?貌似對方的那點戰績,還不足以入范伯的眼吧?
心中雖疑惑,但江夢音還是對陶鈴使了個眼色,后者便去了左側的房間敲門。
不一會兒,房門打開,陶鈴低聲說了幾句,便有一名年輕人跟在她身后走了出來。
由于之前的談話,都被范伯施展法力給隔絕了,因此各處房間的人,并不知道江夢音和這位老者說了什么,也就更不知道老者的身份。
水青陽走到樹下,對江夢音行了一禮,又看向范伯,喊了聲前輩好。
在此過程中,范伯一直都在打量水青陽,見其身材高大,渾身英氣十足,不禁點頭贊道:“好一個英姿勃發的少年郎,見面更勝聞名吶。”
江夢音則強笑著介紹:“水校尉,這位是我父親身邊的總管,你叫他范伯就可以了。”
還不等水青陽說什么,突然另一處房門被打開,鐘雪竟沖了出來,在范伯面前跪下,哀求道:“范前輩,請您救救顏平,他是遭人陷害的,而且也算是江家的人,求您救救他吧!”
誰也想不到鐘雪的膽子如此之大,事發突然,連陶鈴都沒來得及阻止。江夢音唯恐范伯動怒,忙起身拉住鐘雪:“你快起來,有話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