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默默的點頭:“這也不少啦。”
孫大可一笑:“其實,真正嘩變的只有王盡忠的五千,多出來的,是楊鶴派去圍剿他們的趙何的隊伍,雙方不但沒打,還直接合兵一處了。”
趙興吃驚的問道:“還有這樣的奇葩事?”
孫大可看了一眼尷尬的洪承疇:“這其實不奇怪,因為派去圍剿的趙何部,也積欠一年多了。”
洪承疇一攤手,自我解嘲的辯解:“我雖為都糧,但也是沒米下鍋。”
孫大可繼續匯報:“但這批嘩變的邊軍卻是有良心,沒有變成亂軍,他們的頭領是守備王盡忠,約束將士就呆在軍營里沒有禍害周邊百姓。只是不定期的到周邊的大戶借點米糧維持,然后不斷的上書總督楊鶴和延綏巡撫岳和聲,要挾他們盡快解決積欠。”
洪承疇不由感慨:“這個王盡忠單單這一舉動,就足可免其死罪了。”
軍兵嘩變,不像揭竿起義的桿子流民,或者是馬匪盜賊。
流民組成的桿子盜匪,還都是有些良善百姓,還能遵守不侵擾鄉鄰,只搶些物資,裹挾點青壯,嚴守著兔子不吃窩邊草的規矩,其實,對百姓的傷害并不是很大。
但嘩變的士兵就不一樣了,他們因為走投無路而嘩變,一旦嘩變,他們就認為自己必將接受軍紀無情的懲罰,就有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所以,其危害之烈,遠大于流寇盜匪。
而這個王盡忠,卻能約束嘩變手下,只是到周圍富戶家商借米糧,然后威脅朝廷官府,可見這個人的良心還在。
這就是洪承疇所說的單憑此表現,就足可饒恕他不死。
其實,朝廷對邊軍的嘩變鬧餉,也不敢輕易嚴懲那些鬧事的士兵將士,大多是推出當地官府的人,殺幾個平息將士之怒,然后安撫他們,繼續為國死戰就完事了。
尤其,在這之后,大明的軍隊因為欠餉嘩變此起彼伏,就連每年四五百萬,掏空國庫的關寧都發生了嘩變,更何況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