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長,您離開滬市的這段時間,公共租界工部局警務處所轄的巡捕房,發動了幾次大規模的抓捕行動,根據被抓者的掩護身份判斷,一部分可能是軍統人員,一部分可能是地下黨。”曹伯平說道。
“地下黨?說說你判斷的依據。”許睿陽問道。
所謂公共租界工部局警務處采取的抓捕行動,他百分之百可以確定,這是日本特工專家赤木親之策劃的,而且必然得到了憲兵隊特高課的協助。
租界的巡捕房已經被日本人滲透了一多半,眼下日本人步步緊逼,巡捕們特別是華捕,也在為將來考慮。面對日本人承諾的職務保留和豐厚的賞金,很多人都已經開始為虎作倀了。
英國巡捕和美國巡捕,一改高高在上的嘴臉,不是辭職回家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根本就不敢和日本巡捕爭辯,控制權已經掌握在赤木親之手里了。
“我發現很多人,都是從工廠和報館這樣的地方被抓的,而軍統很少涉足這樣的環境,而且據情報科的消息,這些人一少部分被關押或者釋放,其余的都被送到了憲兵隊。”曹伯平說道。
許睿陽的心一沉,人在警務處還能想想辦法,轉移到滬西辦事處,如果是送到了憲兵隊,就意味著很難再活著出來,日本人對地下黨的態度,那是寧殺錯、不放過。
“這次公共租界警務處的抓捕行動,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信號,租界的保護屏障就要徹底消失了,陳恭樹要是看不清楚這一點,滬一區面臨的局面將會非常危險!”
“我們也要做一些防范措施,你明天通知蔣安化大隊,領取經費后立刻坐船先轉移到津城,不要繼續在滬市停留了。到津城后,到法租界租個地方,你們約定好聯絡方式,等七月份你到津城后再聯系。”
“電臺暫時先交給站里保管,等我和城倉義衛聯系好,你只管大搖大擺的帶著電臺去津城和北平,即便被發現了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甚至有可能海昌貿易公司的貨物,連查都不用檢查。”許睿陽說道。
“站長,屬下覺得沒必要這樣緊張吧?蔣安化大隊現在已經分成了多個小組分散潛伏,加上和滬一區方面早就切斷了聯系,即便被抓的人里面出了叛徒,他們暫時也還是安全的。”曹伯平不以為然的說道。
“不行,我們在淪陷區任何時候,都要做最壞的打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到了這樣的時候,就不要再猶豫了。反正他們注定是要去華北工作的,早去比晚去好,留下來除了給京滬特別站帶來危險,沒有任何意義,你盯緊一點落實。”許睿陽搖了搖頭說道。
他向來很關注局勢的變化,英美租界和法租界,保護的是本國僑民,至于生活在租界里的華夏人,根本就不屬于關注的重點。
如果陳恭樹還算聰明,這時候就要開始調整,把人員陸續撤到郊外的游擊區,重新規劃在滬市的工作。
六月一日上午,許睿陽把侯承業叫到辦公室,做了工作交代,當天下午來到了駐滬憲兵隊司令部的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