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升并沒有在這次交易中投錢,他作為覺字輩的弟子,資歷和地位太淺,還不夠從這樣的買賣中分一杯羹。
他通常只是收保護費、開賭臺賺錢,養活手下的一大群弟子,但是他可以用低一點的價格進貨再賣給煙館,掙一點差價。
今天剛吃完早飯,常偉剛就給他打了個電話,只是告訴他,青幫在南浜的煙土交易遭到忠義救國軍游擊隊的伏擊,要他把禍水引到盛通貿易公司頭上。
“這件事可不能算完,一千多萬扔出去,結果連個屁也沒撈到,這個場子要是找不回來,我們青幫還有什么臉面在滬市混?如果真是想要黑吃黑,他們是找錯人了,青幫可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坐在上首位置右邊的老家伙,一拍桌子說道。
“師爺,青幫現在不同以往,是靠著日本人在滬市混飯吃,這件事我們也是投鼠忌器,對方翻臉不認賬,我們也不敢找憲兵隊或者是特務機關出面討要,這可是一把雙刃劍!”
“假如不是黑吃黑,那這件事打死我都不相信,遭到偷襲的時候,怎么盛通貿易公司的人一個都沒死,只有兩個受了輕傷,死的可全都是我們青幫弟子!難道是大白天的活見鬼了?”姜明升點了支煙說道。
人家是大字輩,他是覺字輩,青幫大、通、覺、悟排輩分,比人家低了兩輩,按照幫里的規矩,就稱呼師爺。
“雖然不能把事情捅出來,但我們也不能吃啞巴虧,這樣,先找盛通貿易公司的人碰個面,聽聽他們怎么說,這件事擺明了是有人要針對他們,早就到小渡口踩好點,摸清楚了煙土的運輸路線和時間,才能一擊即中。”坐在最中間的老家伙發話了。
當天下午,西田次郎就坐飛機趕往東京,雖然說有川口仁吉背鍋了,他也得費點心思向情報部長和第七課的課長解釋,還得送點東西拉拉關系。
而這時候,許睿陽乘坐的飛機,也在夷陵日軍機場降落了。江城特務科的副科長崔元昌和秘書齊文月,在機場迎接了他。
鄂西會戰接近尾聲了,他再到江城搜集情報也沒有多大意義,所以決定回來的時候再到江城特務科視察,并且和當地的關系戶坐坐喝一場。錢固然是要給,但酒也不能不喝,酒桌文化始終是主流社交方式。
這次他在夷陵直接乘船去山城,準備早點見到戴老板,出了這么大的洋相,也不知道接見自己的時候,對方會有什么說詞。
在江邊的一處茶樓,許睿陽坐下來喝杯茶休息休息,順便也聽聽崔元昌的工作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