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陵露出惋惜之色,說道:“燕兄弟,以后若有機會,你定要到太平道作客。此時天色已晚,我還有事。”
“也許,要不了多久,便要再和張少主相見。”燕明拱拱手,說了聲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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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蒼水之上,波光粼粼。
船舫,花房,梳妝臺前,伊人畫眉。
即使這一夜,她并沒有怎么睡,亦不覺疲倦。
“六十六年的道功,一朝盡喪。”柳松柏攤開手掌,努力地去集聚真力,可是用盡全身力氣,卻無法聚集一絲一毫。
他似乎不甘心,又調遣元神之力,他原是元神十一重修為,可是此時,任由元神意動,卻不能調遣周遭一縷精氣。
“花間道功,真身一破,根基盡毀,本就不是虛言。以前,我也見過不少墮落情道的同門,嘿嘿……今日終于輪到我了么?”柳松柏又望了望一旁正在梳妝的彩月,但見她絕色之姿,此刻又溫婉動人,實不知,是喜是悲。
彩月見柳松柏已醒,起身過來,依偎在柳松柏懷中,說道:“柳郎,我剛才思索,只要你不出這船舫,白無極就應該不敢貿然上船擒你……”
柳松柏伸出右手,撫摸她的秀發,說道:“我本是花間道弟子,身份不低,原本白無極也奈何不了我。只是,此時道功盡毀,只怕……”說到這里,卻是不再說出后面的話。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依。柳先生情功雖破,又焉知是福是禍?”不知何時,燕明已站立在花房窗外。
彩月驚叫一聲,迅速拿了一旁的衣衫,遮住嬌軀。
“柳郎,這人是誰?”彩月問道。
“燕明,一個我也看不透的人。”柳松柏苦笑道。
“仙鶴樓相逢,我以為只是萍水相逢,如今想來,應是燕兄刻意為之。事到如今,我不知是該感謝燕兄?還是該憎恨燕兄?或許,兩者兼有。”柳松柏說道,他六十六年的道功,一夕盡失,同時又得意中人相親,心內百感交集。
“說實話,你應該感謝我。”燕明說道。
“啊!我的臉?我的手?我的身軀?”柳松柏驚道,他的身軀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干涸,轉眼之間,已變為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
“道功既去,容顏不再,當復原本的年歲。”燕明嘆道。
彩月見本來瀟灑倜儻的意中人,轉眼間變為膚如橘皮的老人,吃了一驚,咬了咬牙,對燕明喝問道:“你究竟使了什么妖法?為何要把我的柳郎,變成老者?”
燕明苦笑道:“他是花間道弟子,如今**,道功盡毀,自是恢復了原本的年紀該有的容貌。”
彩月又咬了咬牙,上前抱住柳松柏,說道:“即便柳郎化身干尸,我亦相隨。”
燕明笑道:“惟有極于情,方能極于道。你之前入情不**,落了下乘。如今因情**,倘若因此領悟情之真諦,不僅道功精進,更可窺探大道。你還在癡愚呆傻嗎?”
柳松柏說道:“但愿燕兄,說的都是真的。”
“他日,你參透個中真意時,你便知我所言非虛。”燕明走進花房之內,探手入懷,取出一大疊銀票,又說道:“你如今容顏已改,便隱在這船舫之中,無人可瞧破你的身份。這里有一百萬兩銀票,你交給鴇母,長居于此,應該夠你數年的花費呢!”他昨日潛入白府,除了盜取魚人珠外,還順手拿了這一百萬兩的銀票。
“燕兄所為,匪夷所思,不知你意欲何為?”柳松柏問道。
燕明笑道:“我幫你這么多,無非是要借你的身份一用。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所有的一切呢!”
柳松柏嘆了口氣,說道:“我本名崔如松,花間道圣子,鍛神境第十一重修為……”
“塵世多波折!”聽完柳松柏的重要信息,又問了問想要知道的,燕明嘆了口氣說道。
“燕兄想要冒我身份,卻未見過我原本的相貌,又如何冒充?”柳松柏問道。
燕明負手一笑,起身走出花房,說道:“在仙鶴樓時,我便已破妄眼瞧了你的真實容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