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沅此刻正躺在床上。
他三次出兵,三次失利,不由地讓他身心俱疲。
根本無力再戰,如今江面上到處都是前朝賊人的船,即便是荊州城,偶爾也能看到一兩艘明輪船行駛過。
但是清兵們不敢輕舉妄動。
甚至他們連拿漕運船打劫對方的念頭都沒有,因為船上的火炮巨多,而且行駛速度快速。
根本不是他們能夠追得上去。
就在這時,一名小小的幕僚,突然說道:“大人,小人可是有一個想法。”
畢沅淡淡地開了口:“但說無妨。”
“招安水匪,讓這些人為了咱們所用,咱們白白給對面的賊人耗,倒不如招募這些水匪,讓他們跟著人耗下去,如此一來,咱們便能一石二鳥。”
畢沅此刻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原本是不屑于與這些山賊為患共處,但現在局勢確實如此,根本由不得他顧慮。
只能拉一派,打一派。
就在他準備同意的時候。
突然有一名宦官走了進來,“圣旨到!”
那尖利的嗓音,不由得讓眾人一驚,畢沅看到他手中捧著得圣旨,想要起身恭迎,卻發現怎么也起不了。
最后還是旁邊的隨從幕僚幫助下,勉勉強強地起來,然后跪在地上。
而那名宦官根本沒有看他一眼,更不懂得憐香惜玉,只是尖利的嗓子喊道:“皇帝詔曰……”
畢沅原本以為皇上又要交代他什么事情。
可越聽到后面,那整個人臉色發白,手也忍不住地顫顫巍巍。
“……欽此!”
等畢沅聽到最后兩個字的時候,腦袋空白地接過了圣旨。
因為這圣旨,是讓他伏法,押解回京。
“這……”
此時,一名幕僚緊張說道:“這會不會是……咱們辛辛苦苦在此地,就落到這個下場?”
那宦官瞪了他一眼。
“你敢質疑皇上?”
“奴才不敢!”
“我就不怕告訴你們吧,這些都是你們自己造的孽,三次出兵,三次失利,如今大半個南方都落入到余孽的手中,你們還有臉面在此地?是我就自殺了。”
畢沅臉色已經毫無血色。
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是奴才,對不起皇上!”
過了不久。
湖廣總督畢沅被押解回京的消息傳開了。
就連京城里的人也是議論紛紛,“南方一敗再敗,看來咱們是要準備投靠新朝了。”一個書生搖頭晃腦,小聲地說道。
其他的書生也是小心翼翼:“鄙人看大清亡國不遠,如今朝廷搖搖欲墜,這派出去的兵,鐵打的流水,去了也沒有再回來過,
就連山東也白白丟失了,各位仁兄說他們還能支撐多久?”
這時另一名書生悄悄道:“不妨告訴你們,清朝得其位不正,如今將位吐出來,這也是再正常不過。”
其實不少人都明白。
許多漢人書生根本就不尊重滿清,甚至覺得他們得其位不正。
元朝還可以說靠武力征服,但清朝既沒有武力,也沒有說服得了人家的理由,不過是靠著坑蒙拐騙,讓明朝的軍隊倒戈他們。
便統治了整一個中原地區。
只能說明朝壞就壞在運氣,各種災難四起,活生生把自己給坑死了,而清朝不過是摘了一個便宜。
或許這就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