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莉莉沒想到,入教會受洗那天,居然搞了個不愉快。
本來,于莉莉是邀請了元儷和貝拉一起去的,元儷婉言謝絕了,因為貝拉周日上午和下午都有課。所以,于莉莉就邀請了賽琳娜班里的兩個女生小留學生,和她們的媽媽,也是請她們來,見識一下天主教的受洗儀式,還有幾個北邊的朋友,都是福建的老鄉。
周一,秋高氣爽的天氣,于莉莉和元儷約了一同走峽谷,于莉莉一邊走,一邊和元儷說,星期天受洗,被教會里的香港老太太歧視了。
香港老太太是教會的老教友了,快八十歲了。她十幾歲跟著父母和姐姐從香港來到加拿大,當時就是天主教教徒。老太太一生未婚,在教會醫院做了一輩子護士,如今親人都不在了,孤身一人,獨自生活,所以,教會什么事情,她都很積極。神父、牧師這么多年換了幾茬,這老太太和他們一任一任的關系都比較緊密,資格也老。
“不容易啊,一個人這么大歲數,獨自在這里生活。真是難以想象,冬天怎么辦?”元儷說。
“就是啊,所以,我平時還挺照顧她的。讀經,或者活動,我都常常多帶一份食物送她。可是啊......”于莉莉話鋒一轉,“對她已經很好了,還是不行,感覺就是瞧不起我們大陸來的是的。”
“一直以來,教會里有什么活動,都是這香港老太幫著牧師、神父張羅,準備。現在我們這群人多了,每次我們也加入幫忙,看的出這老太就不高興。”于莉莉說,想到受洗那天被老太說了幾句,還真是生氣。
“受洗那天,我和一幫我們福建來的教友早早就到了,和牧師一起,后來神父也來的早,我們就把準備工作都做好了。因為來的好多人都是朋友,難得見面,大家聚在一起難免聲音就高了。然后老太來了,居然數落起我了,你們這些小媽媽,教堂里圍住神父喧嘩,嘰嘰咋咋的,難道不能約束一下自己?其實,她的話就是沖著原本該她做的那些事,被我們七手八腳地做完了,她不滿意。這些原本是她該做的事,好像我們占了她的地盤。”
“后來呢?”元儷問。
“她和神父去說話了,到一邊去了。我有一大幫朋友在,還有我們6F班的小留家長也在,我也不能發作......”
“你們完成受洗了嗎?所以,現在你們一家都是天主教的教徒了?”
“是的。說實話,其實本來也是為了孩子讀書,讓孩子能進天主教學校,這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有問題找上帝解決,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誰想添這種不愉快啊......”于莉莉說,心里還是有點不平。
“對,你當然不想,這應該是你的思路不對。”元儷聽到這里,明白了老太為什么這樣。“你想想,這老太太一個人,可以說所有的寄托都在教會,本來幫神父準備這個,準備那個,她就是看作是自己份內的事,她的存在感,精神寄托的所在,現在好了,被你們搶著干了,那她呢?”元儷說。
“省她的事,不用她做啦,不好嗎?這么大年紀了,也該休息了。”
“當然不好了,這是她在意的事,你們搶走了......所以才會這樣。類似通俗的說法就是你們動了她的奶酪。”元儷干脆說的明白一點。
“哦,這樣啊,也有道理。我還覺得她這么老了,怎么沒活明白呢,還介意這種事,樂得清閑不好嗎?”
“你這是想岔了,不是這么回事。在教會幫神父做這些事,是這位老太太的寄托,她當作自己的責任來的......”元儷說。
“貝拉媽媽,你這么一說,還真是。”于莉莉明白了。原來她甚至還以為老太的嫉妒心呢,嫉妒她們這些小媽媽,心想她怎么這么大年紀了還沒活明白,看不透。這話剛才沒敢說,畢竟還是不合適。幸虧沒說,不然,貝拉媽媽心里怎么評價她。于莉莉發現,元儷還是很有水平的。和自己不是一個境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