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椅子上,兩眼渙散,腦子里有些亂,一直在排邏輯,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
直到高晨公公走進來,掃了眼立在一側的春棠,又回眼看到已經梳妝齊備的我,恭敬道:“永寧公主,皇上在等您,家宴要開始了,您快點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隨著高晨公公一路走出內間。
我此刻的臉色一定很不好看。
因為,言則璧剛瞧見的我,他的臉色立刻蒼白起來,我知道他在怕什么,他怕我真的信了別人對他的誣陷。
我轉眼看向永和皇帝,心下一沉,我終于懂了,永和皇帝對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從何而來。
若春棠說的都是實情,那現在這件事在永和皇帝的眼里,就應該是這樣的……
自己的親生兒子言則璧,因為年幼無知,害死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良妃,以至于言則璧許多年來,不被自己所喜。
現在正逢奪嫡之際,每個覬覦皇位的皇子均是各顯神通,而言則璧為了彌補這個過失,不得已,尋來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女子,打扮成當年良妃進宮時的模樣,在皇帝壽宴時,想方設法惹皇帝注意。
其目地很簡單,就是希望永和皇帝收了這個女子,補償皇帝失去愛妃的遺憾。
而這個女子,也就是我,全大遼都傳的沸沸揚揚,我已經同言則璧住在一起了,已經是言則璧的女人。所以永和皇帝一定認為我心甘情愿,為了言則璧的帝王之位犧牲自己,主動去獻身,給皇帝暖床。
所以這也就解釋了,為何在壽宴初,永和皇帝對我的態度那樣曖昧。
他讓我坐到他身邊也是為了試探我吧,若我真的是言則璧獻給永和皇帝的美女,那我一定會迫不及待的坐到永和皇帝身邊。
可偏偏我沒坐,所以永和皇帝開始起疑,他開始懷疑,這件事只是言則璧自己單方面安排的,而我并不知情。
后來的一系列事情,就那樣猝不及防的發生了,我解了熬戰倒影戲的逼迫圍局,贏了蕭允謙的博弈棋,打擊了鴻睿宸的囂張氣焰。
永和皇帝是因為這些,才對我另眼相看,贊賞有嘉的。
所以才有了這個定國永寧公主的封號。
這個封號里,包含了對我才智的認可,包含了對我機智的欣賞,更包含了對我前些日子促進蠻荒合談的恩賜。
我忽然想起永和皇帝每次看我時,那雙縹緲的眼眸。
應該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長了一張烈常念的臉,我這一遭皇宮行,真是占盡了這張臉的便宜。
想到這,我暗自決定,回頭一定要給烈常念上柱香,感謝一下她當年于宮中打下的這番基業。
忽然明白第一次共情時,為何皇后一看見我的臉,就那般的厭惡與忌憚,忽然明白為何皇后執意不肯讓言則熙娶我,終于明白她口中的‘禍害’從何而來。
想到這,我心下一亮,如此熟悉永和皇帝喜好同過去的人,不一定是想要為母報仇的言則璜,這場陰謀的籌劃者,應該是皇后才對!
我不經意間瞧見一旁的高晨,忽然又想到,永和皇帝讓高晨宣旨的時候,圣旨是直接拿出來的,并沒有擬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