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著一摞禮部的折子,這么多人一起上奏,這不是提前商量好的,誰信啊?
禮部尚書原本不是尚文禮他爹嗎?不是已經被言則璧摁進牢里去了嗎?難不成放出來了?
永和皇帝在一旁斜眼打量我,我蹙了蹙眉,嘆了口氣無奈道:“這個言則璧可真是……唉,等永寧回去就勸他趕緊回自己府邸,不讓他住在將軍府了,我人又沒在將軍府,他還賴在將軍府干什么。”
永和皇帝嗤笑道:“沒用的,他現在,對這皇位的興趣已經不大了,他所有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丫頭,你可真厲害啊。言則璧這個孽子,在背地里謀劃算計多年,結果你一出現,他什么都不要了,一門心思都掛在你身上,哼哼,想當年……”
我眨眨眼,下意識的接口道:“想當年什么?”
永和皇帝瞥了我一眼道:“相當年,他說朕,為了一個女兒被太監嘲笑,不是個男人,說朕是個昏君,陷如今,哈哈哈,永寧啊,你說這因果是不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我在一邊聽的冷汗直冒……
面對永和皇帝的揶揄,我只能尷尬的笑笑。
對這個一切了如指掌的永和皇帝,最好還是不要說一些自作聰明的話。
一個做了這么多年皇帝的人,心思謀慮絕對不可小覷。
就拿這次我進宮著裝的事來說,他的分析同處理辦法,在邏輯縝密這一塊就可窺一斑。
這永和皇帝絕不簡單,言則璧的多年謀劃,他也必然心知肚明,所以如果我這時自作聰明,替言則璧解釋甚至辯解,根本就是掩耳盜鈴毫無意義。
我想到這,順勢一個馬屁拍過去,討好道:“還是父皇厲害,有父皇這樣的英明君主在朝,任誰還敢有覬覦皇位之心?父皇如今身體康健,注定這大遼的盛世,可頌萬年。”
永和皇帝拿著茶杯仰頭笑道:“你這丫頭,就是嘴好。”
永和皇帝有些乏累的嘆了口氣道:“出宮去看看小無逾吧,他被言則璧那混小子氣的不輕。你呀,做什么事也要多方考慮,總要給自己留條后路才好。言則璧那個小子花紅柳綠的事多了去了,在這方面他真的不如小無逾。你也不必因為自己有了身子,就跟小無逾從此劃清界限,那小無逾對你是很用心的。萬一言則璧日后不合你心意,那小無逾不就有用武之地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永和皇帝,他這是在慫恿我,把沈無逾當備胎留著?
萬一言則璧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或者對我不好,不合我心意,就把言則璧給換了?
這個永和皇帝真是比烈遠……想的周全多了,真像親爹。
我羞紅了臉,垂下頭嚅囁道:“永寧知道了,永寧聽父皇的。”
永和皇帝點點頭,很是滿意到:“去吧,一路上注意安全,多叫幾個護衛隨身保護。”
我起身福了福道:“是,永寧告退。”
我緩步走出乾清宮,晾兒在我耳邊道:“三伯在乾清宮外第一個路口等娘呢。”
我點頭。
上了轎攆,吩咐太監往宮門口行去。
果然轎攆行至第一個路口,我掀開簾子,瞧見了立在寒風中的言則熙。
我對言則熙招了招手道:“進轎攆來說,外面冷,我不能吹風。”
言則熙一怔,負手進了轎攆,轎攆寬大,言則熙坐在我對面,一雙溫潤的眼,望著我含笑不語。
我想了想開口道:“謝謝你啊。”
言則熙搖頭道:“應該的,不用謝。”
我又想了想道:“最近,可還好?”
言則熙笑道:“無所謂好不好,還那樣子,開春后,我要去宮里的農米院,種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