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轎攆一路出了宮門口,行至宮門外處。
我才瞧見宮外轉接轎攆的寬大馬車,停靠在宮門外的官道上,看樣子已經等待多時。
待轎攆停靠穩當后,速發小心的掀開轎簾,將我扶出轎攆。
又攙著我上了馬車,待我坐好,馬車才慢悠悠的向定國侯府行去。
這馬車寬大舒適,馬車的坐榻上,鋪了軟軟的一層棉被,看樣子是特意為我準備的,怕我身子不易顛簸,看到這些,心口暖如七月艷陽,這個永和皇帝待我真的很用心。
晾兒坐在我旁邊微笑的望著我:“娘,要是一會爹來攔路,不讓你去定國侯府,你可想好怎么打發他?”
我一怔,馬車的噪音比較大,我也不怕說話被外頭聽見:“言則璧會來攔路?”
晾兒捂著嘴笑:“他那性子,不來攔才怪呢。”
我一想,好像也是。
轉頭看向晾兒,晾兒果然是跟隨言則璧兩輩子的人,確實對言則璧比一般人要了解的透徹。
晾兒笑道:“娘要是沒有主意,晾兒可以教娘個辦法?”
我眨眨眼:“什么辦法?說來聽聽。”
“娘就說,是皇上讓你去看望沈無逾的。”
聞言,我眼睛一亮,對晾兒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小聲道:“聰明。”
確實,若是永和皇帝讓我去看望沈無逾,那任由言則璧在不愿意,他也不會出來攔路了。
就這樣,我同晾兒一路上都在有說有笑的打賭。
主要的話題,就是言則璧會在那個路口,突然殺出來攔住我們。
結果讓我倆意外的是,言則璧并沒有出現,當馬車穩穩當當停在定國侯府的大門口時,我同晾兒都詫異的望著對方,這個言則璧竟然沒來?他轉性了?
我眨眨眼:“晾兒,言則璧怎么沒來?不是他性格啊?”
晾兒眼珠在眼圈里轉了兩圈,望了一眼定國侯府的大門,若有所思。
稍時,晾兒對我道:“娘,不然今天我們先去將軍府?明天再來看沈世子?”
我不解道:“為何?”
晾兒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態,我瞧他這副樣子,不安道:“跟我還有什么不能直言的?”
晾兒沉聲道:“爹那個性子,如果知道娘來見沈無逾,他一定會來阻攔的。但是今兒他沒出現,那只有一個可能,是他故意放娘來見沈世子。我怕這定國侯府中……有什么不好的事,此刻正在等著娘,晾兒不想你受刺激。”
我聞言,驚慌道:“不好的事?能有什么不好的事?難不成是無逾出事了?”
晾兒連忙擺手道:“爹怎么會對沈無逾下手呢,若沈無逾死了,娘會原諒他才怪,他若是想鏟除沈無逾,絕對不會用這么笨的辦法,爹沒那么笨的。”
我想了想也是,疑惑道:“那還能有什么不好的事?”
“可能是晾兒多疑了,走吧,娘,晾兒陪你進去。”
我蹙著眉,想了想終是對馬車外的速發道:“扶我下馬車吧。”
速發伸手扶我出了馬車,我瞧見定國侯府緊閉的大門。
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四個大字‘定國侯府’。
我站在原地轉了一圈,打量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心里一陣唏噓,這定國侯府可真是氣派莊嚴,大門外竟然連一個小販都沒有,想來是因為定國侯不喜喧鬧,所以這門口特意被清理過,小販都轟遠了。
我對速發道:“敲門吧。”
速發領命前去敲門,不多時,大門被緩緩打開。
開門的是一個黑衣侍衛,他走出門口,仔細打量我們,隨后客氣的問道:“敢問姑娘是宮中的那位貴人?”
看來我的馬車,還有速發同侍衛的裝扮,已經暴露了我們的來歷。
速發道:“這是定國永寧公主,特意來見沈世子的,煩請侍衛小哥通報。”
那侍衛眼眸一閃,連忙喜色道:“屬下無浪,見過定國永寧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笑著抬抬手:“起身吧,不必多禮。”
那侍衛笑道:“公主里面請。”
我詫異笑道:“你不用去跟無逾通報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