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定國侯府住了三天,第四天清晨,無淺敲門道:“主子,烈將軍來訪,要見主子。”
無逾眼波一閃,一雙星眸定定的望著我。
我拍了拍無逾的手:“我去去就來。”
無逾反手握住我的手:“柔兒,我不希望你為難。”
我坐回無逾身邊,語氣從容:“我們認識以來,你知我的性子,從來都是任性妄為,不懼風塵的。我怎么會讓自己為難呢?我只會讓別人為難。”
無逾欣慰的一笑。
“那就好,只要我的柔兒開心就好,別人,我不關心。”
“這就對了。”
說完,我起身跟隨無淺出了內殿,來到前廳,看見我爹站在門口負手等我。
“爹。”
烈遠轉頭看見我,面上一喜,幾步走過來,握著我的肩膀仔細打量我。
看了幾眼蹙眉道:“怎么瘦成這副模樣?你不是有身子了,怎么不知道愛惜自己?”
我對烈遠笑道:“爹,你特意跑來看我的?”
烈遠眼波一閃,氣道:“我叫人來喚你回去,叫不動你,我不來怎么辦?你這孩子真不懂事。”
我明知故問的委屈道:“爹怎么一見面就罵我。”
烈遠瞥了旁邊的無淺一眼,氣道:“你還好意思問你爹?你不知道我同定國侯爺同屬帶兵之臣,不易交往過密,這樣會給侯爺帶來讒言碎語。我派人喚你多次,讓你歸家。結果你都不予理會,逼的我上門來尋你,才能見你一面。”
烈遠沉聲道:“你怎么總住在定國侯府,這不合適。”
我撒嬌道:“我給無逾治腿呢,我不住在這里,我怎么治啊。”
烈遠蹙眉:“你會治病?”
我點頭,隨口問道:“爹,你不用回邊疆嗎?”
烈遠道:“我后天出發回邊疆,今日想來接你回家,明日同我在家中住一天。”
我搖頭:“我不回去,無逾的腿還沒好。”
烈遠神色復雜的望著我:“那日,沈世子受傷時,我在一旁看到了,他的腿傷成那樣,還會好嗎?”
我肯定道:“會好。”
烈遠看我斬釘截鐵的神色,眼波一閃,蹙了蹙眉,欲言又止的看著我。
我失笑道:“爹,你想問什么就問,這沒有外人。”
烈遠詫異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無淺一眼,想了想,終于還是略猶豫的開口:“丫頭,為何躲著六殿下?”
我不答反問:“言則璧去尋爹了?”
“他這幾日快急瘋了,侯爺忽然不讓他入府,你又不出來,他見不到你。所以來求我,讓我進來接你出去。”
我抿了抿唇,望向烈遠,沉聲道:“爹,我們之間的事,你不要管,不管最后我的歸許是誰,你只要記得,我是你女兒就好,其他的人,不必在意。”
烈遠蹙眉望著我許久,沉聲道:“你可是跟六殿下鬧了什么不愉快?”
搖搖頭,我挽過烈遠的手臂,湊近他無奈道:“爹,言則璧跟我不是一路人。”
“可你已經有身子了!”
“我有身子了,就必須要嫁給他嗎?”
烈遠不解道:“那不然呢?你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你還能嫁給誰?”
我厭惡道:“我就是不嫁,也不會嫁給他,他不配。”
烈遠震驚道:“柔兒,你怎么會忽然這么厭惡他?他做了什么?讓你這般厭惡?”
我不想同烈遠糾結這個話題,我沉聲道:“爹,我現在是有了身子,可若爹明知他不是個良人,爹還要我嫁嗎?”
烈遠瞇起了眼:“我之前也不看好他,可這幾天看下來,我對六殿下改觀不少,也許外間傳言,對他有些誤解。他并非外間所傳的一無是處。這幾日,在爹看來,言則璧是一個頗有謀慮之人。”
我搖了搖頭:“我知他聰慧,也知他頗有謀慮,但言則璧此人狠辣陰鷙,做人無邊界,我無法接受跟這樣的人共渡一生。”
烈遠盯著我許久,才尷尬道:“若你真這般厭惡他,那你腹中的孩子就要盡快除去。”
我不悅道:“他是我的孩子,是你的外孫,為何要除去?”
烈遠不解的看著我:“你若不除去,那以后……你不嫁人了?”
我歪著頭:“我為何一定要嫁人?”
烈遠盯著我:“那你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