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淚從烈遠的眼角劃過,他哽咽道:“你真是念兒,那你,那你為何不早跟我說?”
一滴淚也從我的眼角劃過,我含淚輕笑道:“因為,我覺得做你女兒,比做你妹妹有意思多了,你每次強板著一張黑臉,訓我的時候,還有我胡攪蠻纏,給你氣的追著我到處打的時候,特逗。”
烈遠哽咽道:“是我的錯,我早該猜到的,除了你,這世上那還有女子這么能作。”
我打趣的問烈遠:“怎樣啊哥?你真的要陪著言則璜造反嗎?言永和最后彌留之際,把血麒麟石給我了,言則璜不是皇帝,言則璧才是。”
烈遠道:“念兒,我扶持他,是因為他是你兒子。”
我趕忙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辟謠道:“言則璜可不是我兒子。哥,這事說來話長,言永和那人就愛自作多情,一門心思覺得我想給他生孩子,可總不如愿,所以在我死后,強把這小子過到我名下,我從十五歲進宮時一直到十八歲殞命后,都是孤身一人,哥,我在宮中,從未孕育子嗣。”
烈遠眼波一閃,站在一旁淡淡望著我,蹙眉抿唇不語。
我對烈遠道:“哥,你扶持言則璜,一大部分原因不就因為他是我兒子。我現在本人出面辟謠,他不是我兒子,他這性子也不適合做皇帝。”
我見烈遠神色猶疑,繼續連捧帶忽悠道:“哥,你那么聰明,一定看的出他不是這塊帝王的料,趕緊讓他那涼快那待會去吧。別回頭再把大遼的國運都帶跑偏了。”
烈遠蹙眉望著我,又轉頭瞄了一眼滿臉鐵青的言則璜。
良久后,烈遠終是在我平靜的注視下,不動聲色的微微后退了一步,將護著言則璜的姿態松懈下來。
我欣慰的望著烈遠,心里一塊石頭終于落地,唇角微微一勾,輕聲道:“謝謝哥。”
我轉頭對納爾飛道:“動手吧,趕緊把言則璜拖出斬了,看見他,我眼珠子疼。”
言則璜瞬間怛然失色,驚慌失措的叫嚷道:“舅舅,你莫要聽信這個賤人的胡言亂語,她一貫如此,她在哄騙你。我才是真正擁有血麒麟石的人,我才是父皇選定的皇位接班人,舅舅,定國侯,你們相信我啊。”
沈木霆面色沉重的看向我,又看向烈遠,隨后又看向納爾飛,沉聲道:“九殿下,你到是將石頭拿出來啊。只有你將石頭拿出來,大家才能相信你。”
言則璜臉頰帶汗,忐忑不安道:“現在這種情況,我怎么能泄露石頭的下落,很明顯,這個賤人三言兩語就讓納爾飛同舅舅都站到言則璧那邊去了。”
語落,言則璜雙眼噴火似的瞪著我,吼道:“烈柔茵,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烈遠聽到這聲辱罵,不悅的蹙起眉,眉宇間竟隱隱透露出一股煞氣。
他豁然轉身抬手,一巴掌打在言則璜的臉上,當下言則璜一口白牙,飛了滿地。
我看著那一地零零碎碎的牙,忽然覺得自己的牙床莫名一酸,這烈遠手勁兒也太大了。
此時,全程站在龍椅前看戲,一聲未發的言則璧,忽然眼神銳利的盯著言則璜,開口沉聲道:“來人,將言則璜拿下,推出午門斬首。”
下一瞬,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拿劍指著言則璧的侍衛,忽然全部調轉劍尖,下手干凈利落的將言則璜拿下,在言則璜踢打辱罵的嚎叫中,將言則璜拖出乾清宮的外殿,眼看著,將言則璜拉到殿外行刑去了。
我緊緊蹙著眉,盯著言則璧,心里忽然有些慌亂,有些不太對勁,好像這件事有些邏輯合不上。
幾乎同時,沈木霆同納爾飛也臉色聚變,他們盯著言則璧額間隱隱見汗。
言則璧微勾嘴角,低聲道:“出來吧。”
言則璧話音落,言則琦同魏太師從一側悠悠走出,言則琦眼帶異色的望著我,嬉笑道:“六嫂果然厲害,這種不可逆的絕境之下,竟三言兩語讓納爾飛同烈將軍同時叛變言則璜,歸順皇上,六嫂真是讓則琦佩服的五體投地。”
我抿唇盯著言則琦同言則璧,開口猶豫道:“你們手中還有人馬埋伏在宮內?”
言則琦嬉笑道:“那當然,六嫂應該了解皇上的,憑他的穎悟絕倫,怎么可能會被先皇算計到呢,皇上早就知道先皇的計劃了,納爾飛的兩名副將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暗中歸順皇上,這兩年皇上只不過是為了照顧先皇的情緒,所以才沒動納爾飛而已。”
納爾飛聞言微微后退一步,似是有些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