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時,敏兒也一個箭步竄出來,跪在言則琦身邊,一個勁兒的磕頭嗚咽道:“求皇上饒了娘親,都是敏兒不好,是敏兒沒好好念書,是敏兒愚笨,做不出詩詞,敏兒知錯了……求皇上放過娘親,求皇上開恩……嗚嗚……”
言則璧冷笑道:“則琦,你也想同金鑲玉,一塊進天牢嗎?來人,將金鑲玉拖出去。”
“是。”
言則琦跪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幾乎沒有一點血色。
敏兒同善兒一左一右的抱著鑲玉的身子,哭嚎不止。
霎時,眾侍衛沖進雍和宮外殿,伸手欲拉扯鑲玉,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此時,一直悶聲不吭的太后,忽然開口道:“且慢。”
言則璧寒聲道:“太后不是一直不喜金鑲玉嗎?怎么?難道今日太后要護著這賤婦?”
太后尷尬的笑了笑,顫聲道:“皇上誤會了,皇上啊,哀家確實不喜金鑲玉,這個金鑲玉呢,也一貫的毫無禮數,不分尊卑,確實罪不容赦。”
言則璧道:“既如此,太后何故出言相阻?”
太后勉強笑道:“哀家阻他們將金鑲玉拖出去,是為了皇上著想啊。因為……哀家曾聽聞,金鑲玉是皇后的閨蜜?是……是不是呀?”
言則琦一聽這話,雙眼忽然爆發出一陣星光,仿佛抓到了一顆救命稻草般,言則琦連忙點頭如搗蒜:“沒錯!是!母后英明!”
太后得了準,才勉強繼續笑道:“哀家擔心若是皇后醒來,得知皇上殺了金鑲玉,怕是會同皇上不高興的。哀家同皇后認識多年,哀家深知皇后的性子,那丫頭的性子,可是霸道的很呀。”
說到這,太后繼續干笑道:“哀家怕……怕皇后日后跟皇上鬧脾氣,所以才出言相阻……”
言則琦聞言立刻道:“沒錯,六哥,六嫂那性子你也知道,這金鑲玉死不足惜,可若讓六嫂知道了,你一怒之下殺了金鑲玉,六嫂一準會跟你鬧的。這要是過段日子六嫂回來了,一聽說,六哥你殺了金鑲玉。六嫂一怒之下又走了,這可如何是好?為了一個金鑲玉,惹六嫂不快,不值得!”
我驚詫的品著這番話,以前我怎么沒發現,這個言則琦有些時候,這見風使舵的模樣,真是像足了年輕時,風往那邊吹,就往那邊倒的賢妃……
良久,我聽見言則璧沙啞道:“回來?那女人什么時候回來?”
言則琦白著一張臉,干巴巴道:“快,快了。”
言則璧低喃道:“真的嗎?她還會回來嗎?”
言則琦難受道:“會,六嫂一定會回來,她……她舍不得六哥的。”
言則璧落寞道:“可是,我等了六年了,為何她一直不肯睜開眼睛,看看我?”
前殿死一般的寂靜,此時,誰也不敢接言則璧的這句話。
良久,言則璧喃喃道:“幸虧母后提醒,我都忘了,那女人不講理的很,她若知道我殺了金鑲玉,不管原因是什么,她勢必又要跟我鬧,那丫頭可護著金鑲玉了。她第一次來尋我,就是為了金鑲玉……”
殿內還是無人敢說話,雍和宮內,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在安靜的聽著言則璧的喃喃低語。
良久,言則璧又低喃道:“那日,我為何沒幫她呢?她那日走時,哭了。我在門口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就那樣......看著她走了……我為何沒幫她呢?她那日一定難過極了......”
說罷,我聽見‘噗通’一聲巨響,不知是何物落地的聲音。
言則琦望向主坐的位置,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驚叫道:“六哥,六哥……來人啊,太醫,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