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聲道:“以言則璧的能力,若他真想殺你,絕不會幾次三番失手的。況且,言則璧他不會殺你的,雖然那時,他以為你非他子嗣,他恨你,但,他顧忌我,絕不會下手殺你的。”
晾兒道:“娘為何如此肯定。”
“就好像娘,雖然不喜錦華公主,但是娘絕不會傷害錦華公主是一個道理。因為你是我的孩子,若他真的殺了你,那就徹底與我破裂了,所以他決不可能對你動殺手,晾兒,這里頭也許有什么誤會。”
晾兒定定的望著我,沉聲道:“他幾次三番欺你害你,甚至把你活活氣死,可你心里依然愛他!”
我一怔:“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些什么。”
晾兒沉聲道:“你就是還愛他,若不然,你怎么會如此煞費苦心,替他找出這么多洗白的說辭?”
我糾正道:“我這是在實事求是的幫你梳理問題,你這孩子,不要跟我東拉西扯的混淆是非。”
晾兒委屈道:“我混淆是非?咱倆到底是誰在混淆是非?娘,你可知,我做孤魂時,跟了你多少年,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不管對任何人,任何事,你都是負面思慮在前,預算出最壞的結果再行事的,這才是你一貫的行事風格。可偏偏對言則璧,你每每都是寬容無比,你總是替他想,替他說好話,他不管做了什么,在你那里都是迫不得已,都是言不由己。怪不得無逾爹委屈,娘,你的天平從來都沒端正過。”
我一時語噎,望著晾兒蹙眉不語,因為我忽然發現晾兒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雖然我是他娘,我有教育他的義務,但是教育歸教育,我不能不講理的跟孩子硬磕啊,我應該再耐心點才是。
以我對言則璧的了解,說他發瘋我信,說他故意為難晾兒我信,可若說他下毒手殺害晾兒,我還是持保守態度的。
況且我回來的這段日子,雖然看見言則璧發瘋,看見言則璧不是人的給思柔同晾兒指婚,看見言則璧為難晾兒同無逾。
可這些看似不是人的舉動中,并沒有實質性傷害晾兒的行動在里頭,言則璧干的這些不是人的事,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在賭氣,泄憤,可是火發完了之后,該什么樣還是什么樣,他并沒有真的傷害晾兒同無逾。
就拿最簡單的一段來說,乾清殿那一幕,言則璧氣的都伸手掐住晾兒的脖頸了,可他并沒有真的下手將晾兒的脖頸掐斷,而是整個人擺了一個掐住他脖頸的造型,就那樣僵在那,等著烈遠同無逾來救。
這也就證明,他的本意并不是想要殺晾兒,他只不過就是在作妖而已。
想到這,我忽然想起以前的一些往事,是言則璧六歲時,同烈常念在一起的一些往事,那個時候的烈常念好像就是這樣,整日里抽邪風一樣的天天欺負言則璧,但是又不真的傷害他……
你若問我為什么這樣做,我也說不清楚,大概就是欺負言則璧的時候,覺得自己好開心。
想到這,我忽然背脊一陣冷汗,言則璧這左右違悖的舉動,不會是因為受了烈常念那個精神病的影響吧?
摁了摁眉心,打算換個思路同晾兒談這件事,我輕聲道:“晾兒啊,這件事你交給娘好不好?娘去查清楚,若真是言則璧對你下殺手,娘絕對不會放過他,娘一定會為你奶娘,隨身丫鬟,還有風瞬討個公道,好嗎?”
晾兒聞言,抿了抿唇,好半晌才嘀咕道:“若你真能對言則璧的罪行秉公處理,那可真讓人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