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香燃盡,鎏金香獸漸漸冷卻,壺中美酒也見了底。
鐘希罌喝得爛醉如泥,趴在桌上拉著裴融的手不停地喊:“好哥哥,疼疼我罷……”
裴融垂眸注視著他,偶爾拍拍他的臉,動作說不上粗暴,卻也絕對不溫柔,火辣辣的有些疼,鐘希罌卻十分享受:“好哥哥,再來兩下……”
裴融溫柔地道:“我中了迷香,又喝了太多的酒,沒力氣,否則你要多重都可以。”
鐘希罌激動得直哆嗦:“早知你對我有意,我又何必如此大動干戈?你為何不肯理我?”
裴融逼近他,輕言細語:“我身份特殊,要臉面的。來,告訴我,我若死了,你會把我送去哪里?”
“水里……荷花好看,魚兒肥……”鐘希罌終于醉死過去。
裴融看著將要燃燼的蠟燭,知道天就要亮了。
“不想死的趴下,趴下!”外面終于傳來嘶吼聲,有人使勁拍門大叫鐘希罌:“公子,公子,官兵來了,快走,快走啊!”
緊接著,慘叫聲傳來,門被打開。
火把照得四處通明,楊慕飛最先沖了進來,看到衣著整齊、肅然端坐在桌旁的裴融就先松了一口氣:“你還好?”
裴融淡定點頭:“我很好。”
“那狗東西呢!”跟著沖進來的是福王世子,與平時的富貴裝扮不同,他穿了箭袖、系著革帶,手握長刀,頗為英武的樣子。
“世子為何也在?”裴融示意楊慕飛把一旁的鐘希罌綁起來,挑眉看向福王世子。若他沒有記錯,在他的計劃中,并沒有福王府。
福王世子不動聲色的將室內情形掃視一通,將長刀揚起扛在肩上,吊兒郎當地走到裴融面前道:“我為何不能在?好朋友好兄弟就是要講義氣!兄弟需要,我便及時出手。即便兄弟不信我,滿懷傲氣不肯讓我幫忙,我也要厚著臉皮幫這個忙!”
楊慕飛解釋道:“我跟著來到這莊子附近,突然失去你的蹤跡,莊子太大,咱們人手太少,正想著該從何處下手時,世子爺就來了。多虧世子這邊人手足夠,我們才能這么快找過來。”
福王世子勾唇一笑,開玩笑地道:“早知道向光這么厲害,身居險境也能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把這惡心玩意兒灌醉,我們也就不急啦。”
裴融淡淡一笑:“多謝世子。”
“謝什么?”福王世子抬手拍向裴融肩頭:“小嫂子呢?”
他拍得很重,裴融面色毫無波動,音調平穩:“她應當還在柳樹林邊等我回去。”
福王世子笑道:“你們這對夫妻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問到那些人都埋在哪里了嗎?先把人起出來!”
“這個莊子里有荷塘么?”裴融把鐘希罌的原話說了一遍,道:“若未猜錯,那些人應當都沉塘了。”